时非眼中的愕然夙亦宸看的清清楚楚,这让他不禁想起两人在悬崖下决裂的那次,当冰屋坍塌之时,时非脸上就是这样的表情。
翻译一下就是:你怎么不按剧本走!
时非在感情的赌注中,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获得胜利。她理智的分析,精密的编排剧本,选择最合适的方式演绎,然后精巧绝伦的…翻车。
她又一次低估了别人对她的感情。
谷子濯站在远处,看着时非,眸光宁静而晦暗。好像燃烧后的灰烬,充满了孤寂的哀绝。
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完全偏离的时非的预期,她没从谷子濯面上看出丝毫留下的妥协,只有沉郁的绝望。
“谷子濯,你…”
“时非,”谷子濯打断了时非的话,他看向时非的眼里此刻没了丝毫的光彩,好像一潭死水。
时非莫名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时非,虽然你从来没说过,但我知道,治好我的那三支药很珍贵。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都是因为你。”
谷子濯语气平静至极,平静的时非越发感觉到不妙。
“我现在已经升到了B级,也是多亏了你给的晶核。攒下那么多晶核,一定很辛苦吧?”
“队长告诉过我,当初他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是你一直在坚持,我才能活下来。”
“时非,我欠你很多。”他看着时非,眉眼温柔,“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我是属于你的,时非。”
时非动了动嘴唇,没说话,搂着夙亦宸的手悄悄松开了。
现在演戏,已经没意义了。
夙亦宸微皱着眉头,他看的出来,谷子濯状态有些不对劲。
也不知道经历过什么,他兄弟的这个弟弟在某些事上十分偏执。
“我一直都很想为你做些什么,不过现在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既然如此…那就都还给你吧。”谷子濯伸出手,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向自己的心脏扎去。
“他妈的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样!”
时非瞬息出现在了谷子濯身旁,来不及卸力,她直接扑倒了谷子濯,顺势用胳膊挡住了那把利刃。
鲜血迸溅,谷子濯瞪大眼睛,颤抖着松开了手上的匕首。
匕首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时非,你的胳膊…”他慌张的握住时非的胳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时非面无表情的看了谷子濯几秒,抬起另一只手甩了他一巴掌,直接把谷子濯打懵了。
“时非…”
“伤害自己很好玩儿吗?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我有意思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谷子濯慌张的摇摇头,拉起了时非,“这个待会再说,时非,我带你去治疗。”
“抱歉,刚刚是故意演戏骗你的,因为想要撮合你和那个女人。其实你就是你,我没把你当成其他的什么。”时非看了眼手臂上的伤口,“会变成这样,是我活该。司空你不准动。”
身后炽烈的火焰缓缓收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达现场的司空律看着时非正在流血的手臂,拼命抑制住了弄死谷子濯的冲动。
“时非…”
“别打岔。”时非眉头一皱,谷子濯当即乖乖闭上了嘴。
“那个女人还不错,虽然有点自以为是,但看的出来很喜欢你,你能允许她待在你身边,应该也不讨厌她吧?”
谷子濯慌忙准备解释,时非微微摇头,阻止了他的话。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很快就要离开这儿了,我希望你能不用那么记着我,早点找到一个喜欢的人,开开心心的过自己的生活。”
“所以你们…就是为了让我讨厌你?”谷子濯并不笨,他看了眼夙亦宸,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原因,“可是时非,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从灵的确是个好女孩儿,但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难道你还想学我喜欢好几个人?啊…我倒是没意见,你不怕被打就成。”时非一脸惊讶的看着谷子濯。
谷子濯顿时无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抱歉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回忆。”时非伸手轻轻抱住了谷子濯,“妄想学某个人那样洞悉人心掌控全场…还真是不容易。”
“某个人”默默摸了摸鼻子,然后目光更加不善的盯着谷子濯。
时非狗东西又当着他面抱别的野男人了。
生气(。ì _ í。)!
“总之,不准在整这种自残的蠢事了。按自己的想法,好好的活着。不管你是喜欢上别的人也好,还是一直记着我也罢…当然我本人不太推荐第二选项。”时非扬起笑,抬头看着谷子濯,“你只属于你自己,其他谁嗦了都不蒜!”
谷子濯微微点头,伸手抚上时非的脸,“我们分手吧。”
“嗯。”时非点头,“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对啊,不就是脚踏两条船嘛。”夙亦宸“适时”开口。
“闭嘴吧你!”时非怒视了眼夙亦宸,然后捂脸低头,“对不起我错了!”
“我不会原谅你,时非。”谷子濯揉了揉她的脑袋,“而且,你该道歉的,恐怕不止我一个人吧?”
时非回头,看向司空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