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昭国的二皇子终于露出了他的狼子野心。
原来他一直以来的纨绔无能都不过是用来迷惑陛下的伪装,事实上,他瞒着所有人偷偷养了一批私兵。
那批私兵骁勇善战,无往不利,瞬间便击溃了所有反抗的声音。他囚禁了陛下和太子殿下,夺走了将军府的虎符,更是因为贪图美色,强行将丞相之子风子染纳入后宫,丞相之子不从,他就对丞相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凌虐,逼得丞相之子不得不乖乖听话。
夺得了皇位的二皇子并没有就此罢手,他不顾百姓的意愿,强行征兵,对着周边国家展开了无情的侵略,害得民间怨声载道,百姓苦不堪言。
当然,以上都只是百姓眼里所能看到的东西,真正的原因,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晓。
二皇子江玉轩,不是他了。
江星耀、江承逸已经被关在地牢整整一个多月,好在有风子染上下打点,他们没有受什么折磨。
这日,风子染又照常给他们送来了吃食,江星耀正在休息,江承逸见他过来,急忙赶上前。
“子染,玉轩他…”
江承逸欲言又止,风子染微微摇了摇头。
“不是他。”
江承逸顿时叹了一口气,安慰的拍了拍风子染的肩膀。
“苦了你了,子染。要不是为了我们,你也不至于答应他这要求…还害得你被文武百官非议。”
“我没事,承逸不用担心,他并没有对我如何。”
风子染摇了摇头,眸中露出忧虑。
“也不知玉轩何时才能回来,再这么下去,我们天昭的百姓都要因为征战死光了。”
“是啊…等他回来了,我定要好好说说他。”
江承逸回道。
两人都相信那个人一定会再一次回到他们的身边,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两人又说了几句,最后在狱卒的催促下,风子染只得匆匆离开。
…
大牢在,风子染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拿出勇气来往顺德宫走去。
微风吹起他的袖摆,露出了他的一截手臂,上面尽是斑驳的痕迹。
那个人对待他残暴至极,每晚他都会被折腾到晕厥。没有任何的温柔可言,只有痛苦,难以想象的痛苦。
第二天他总会满身伤痕的醒来,那人早就已经离开,只给他丢下了一瓶不知名的药膏。
药膏不知是如何做的,只几个时辰,他的前前后后的伤口,包括那里的撕裂就都恢复如初,他最初碍于面子没有往那个地方涂抹,没想到当晚便被那人害得血流不止,那人却视若无睹,只拿他发泄欲望。
第二日,来拾掇床铺的丫鬟看到那满床的鲜血还有气若游丝的他的时候,差点都以为他死了,吓得脸色苍白,尖叫不止。
他当时也以为他会死,可一想到大牢里的好友和陛下,他便硬生生又从鬼门关里走了回来。
要是他不做点什么,等陛下和殿下被那人折磨死,天昭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而只要他足够配合,那人高兴的时候,他便可以稍微提出一些无伤大雅请求,比如给陛下和太子殿下换一个好一点的环境。
风子染握紧袖中的瓷瓶,眸中露出坚定的神色。
……
时非在无尽的黑暗中前行了很久。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黑黢黢的地方,没有一丝一毫的亮光,上下左右都无处依凭,没有声音,没有温度,也没有活物存在的气息。
灵魂放逐之地,空间夹缝。
她只有一线生机。
倘若心中有非去不可的地方,只要能够耐得住无穷无尽的黑暗,她就有可能逃出生天,而如果她在途中迷失,她就会变成空间的养分,永远不复存在。
时非也不知道她走了多久。
一开始,她还能自说自话的叭叭两句,但没多久就觉得没意思了。她沉默着走了很久,突然觉查到了自己的麻木,于是她又从唐诗三百背到了四书五经,最后连儿歌都哼了出来。
“前路漫漫啊…”
时非感觉不到疲惫,也感觉不到时间,她在自己的心里记着时间,有时候一个恍惚就会忘了记到哪儿,然后又开始重新计算。
念完了脑子里储存的文学知识,她又拉出了歌曲和说唱,一路呜呜啦啦,竟然意外的清醒了好长一段时间。
搜肠刮肚的念、唱完了脑子里的存货,时非又把学过的功法、阵法等一堆杂七杂八拉出了捋了捋,结果等她如此循环往复的不知多少次,眼前的黑还是黑,伸爪不见五指的黑。
尽管曾受过训练,这无止境的黑暗于安静还是让时非最终沉默了下来,她一直走一直走,渐渐的,脑子里的记忆好像离她越来越远,她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忘记了自己是谁,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地方,那是她最后的挣扎。
时空管理局。
时非目光空洞的向前走着,飘飘忽忽如同游魂,又不知过了多久,远远的地方出现了一束微光。
时非毫无所觉,毫无反应的向前,撞进了那束光里。
再清醒过来是在一栋充满科技感的房间里,她躺在一个看着就想打一顿的男人怀中,男人看见她醒来,满脸惊喜的紧紧将她抱住。
“时非,为什么非得用自我放逐,你简直是疯了。”
时非皱着眉头挣扎着推开了那个男人。
“你谁啊?干什么动手动脚的?找抽吗?”
司空律顿时一愣,然后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时非,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老公啊!”
时非一愣,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司空律,然后了一脸的不信任。
“不可能,我的欣赏水平没这么差!”
她有些嫌弃的说道。
司空律“……”
虽然的确是假的但好扎心。
“真的,我没有骗你,不信你看我们的结婚照,还有结婚证。”
司空律装模作样的转身打开柜子掏了掏,在时非看不到的地方让楼兰迅速地造了出来。
“你看,我真的没骗你。”
他将证件和照骗递给时非,目光诚恳。
时非接过结婚证,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最后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司…空律,时…非于XX年……不是吧…我脑子被驴踢了吗……”
她小声咕哝了一句,司空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你只是不小心忘了我而已,其实我们很相爱的。”
司空律满目深情的握住了她的手。时非皱了皱眉头,碍于这不知真假的关系,忍了忍没有把他扔出去。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这次,如果让我发现你欺骗我,我就打断你的腿。”
时非勉强姑且十分不情愿的相信了司空律的说辞,因为她在这个人身上没有感觉到半分的恶意。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带你去你平时常去的地方转转,说不定你就会想起来了。”
司空律握着她的手,笑着说道。
“哦,好。”
时非任由他牵着,跟着他走出了房间。
房间外是一个走廊,走廊两侧排列着包括她出来的这间总共四个房间,门上写着几个并不相连的数字。
依次分别是007,023,056以及014。
她刚刚走出来的那间上面写的便是056。
时非觉得有些熟悉,这让她更确信了她的确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这儿是训练场,你在这儿打败过很多人。”
一路走来,有不少人看着两人牵着手走来,都忍不住露出了惊奇的眼神,结果走到附近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擦肩而过。
时非看着面前能容纳许多人的训练场,脑子里似乎闪过了一个片段。
她坐在某个穿着蓬蓬裙带着猫耳朵的矮个子女生身上,无视她的挣扎和嚎叫,抢走了她的…猫耳朵?
她为什么要抢猫耳朵,她有毛病吗?
“怎么样,想起来什么了吗?”
司空律转身,温柔的看着她。
时非微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想起来一点…我为什么要抢别人的猫耳朵?”
司空律顿时一愣。
“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一个总爱穿粉色衣服的小矮子?”
“对。”
“唔,她是你的朋友,你总爱这样逗她。”
司空律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一个正在不知道哪个次空间里过任务的人,竟然都比他这个直接放弃任务跑回来也要找她的人要先让她记起来。
简直扎心。
司空律随后又带着时非去了其他地方,时非林林总总杂七杂八的想起了不少记忆碎片,就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他的影子。
时非有些犹疑的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司空律当即随着她停了下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司先生,你确定我们真的认识吗?”
“我完全不记得你。”
“因为我对你来说很重要,所以你的心把我藏起来了。”
司空律半开玩笑的看着她,笑着说道。
“蛤?你搁我这儿演偶像剧呢?”
时非顿时一个白眼儿,然后极其勉强的相信了他。
“走吧,出去看看,你以前特别喜欢去附近的购物城买营养剂。”
“好。”
司空律带着时非,驾驶着飞行器离开了时空管理局。
“司先生…”
“你以前都叫我司空。”
“但是你不是姓司吗?”
司空律听到时非这句话,顿时颇为无奈的看向了她。
“是啊,但你从一开始就叫我司空…结果后来整个管理局的人都学着你这样叫我。”
时非默了两秒。
“可能…我当时…以为你姓司空吧?”
她摇了摇头。
“反正现在忘了。”
“总会想起来的。”
司空律安慰道。
“我的意思是,反正我忘了,所以即使那时候我是故意的,我也不承认…不对,我们都亲近到结婚的程度了,我还称呼你的姓氏吗?”
发现了不对劲的时非顿时眉头一皱,然后脑子里便闪过了长达百万子的小说剧情。
“我不会是贪图你什么东西假装和你结婚的吧?图你财产?杀夫骗保?白月光前任?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和你结婚,你要小心点,指不定哪天突然就一睡不醒了哦。”
时非非阴恻恻的笑了一声,现场坑自己。
司空律有些无奈的弯起嘴角,伸出手微微犹豫了一下,放在了她的头顶。
“你脑子里整天都想什么呢。你以前对我说过,你这样叫我是因为这样叫比较好听。”
“哦,骗你的。”
时非继续坑自己,顺便扎司空律的心。
司空律顿时一噎,转身看向不远处那个巨大的空中圆形建筑物。
“到了,去看看吧。”
明明已经被时非明白的拒绝过无数次了,可司空律在这时,却还是感受到了心脏一阵微疼。
时非瞥了他一眼,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有些低落。她思考了几秒,伸出一只手捏了捏司空律的脸。
司空律有些惊讶的抬眸看着她。
“你的脸看起来感觉手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