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着床上,睡颜倾城。
他坐于床沿,垂首沉思——到底……该怎么办……
烦躁地甩甩头。
她翻了个身,被褥滑下。
他见此,无奈轻笑,堂堂玉蟾宫主,怎么好似个孩童。
伸手,将被褥掖好。
须臾,她转醒。柳眉微颦,伤口隐隐有些疼。
“虹猫……”她轻唤。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询问。
“我没事的。”她轻笑着回复,又问,“魔教那有什么动静吗?”
他摇摇头,“暂时没有。”言毕,又帮她掖好被角,“你休息吧,我来守夜。”
“嗯。你也早些休息吧。”她微微一笑,闭了眼。
烛火微颤,绰绰的影子洒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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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凉意渐浓。晚间裹着厚厚的被子也略有凉意,可偏偏她有翻身的习惯,被子总会滑落。
他总是会醒来为她重新掖好被角,但也不是每夜都会醒来的。
那夜,她翻身,被褥滑落。大抵是觉得冷,她缩了缩身子,想去寻被褥。忽的感到暖暖的温度,她不禁往那地方缩了缩。但却不知,自己已经一骨碌钻到男子怀中。
大抵是常年奔波的缘故,他总是睡意浅。隐隐觉得有些凉意,便睁眼。见女子蜷缩在自己怀中,睡意正浓。
他不言,只轻笑。看着她柔若凝脂的面庞,不禁动容,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将她紧紧圈在怀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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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初入武林,对世间百态尽无知晓】
当时年幼,父亲不允自己下山。偏自己对那地方向往得很。于是,便趁父亲去会故友时,偷溜下山。
山下有一集市,喧闹得很,叫卖声不绝于耳。他东走西瞧,觉着新鲜。
山下人朴素、和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温和的笑。
他自幼在山间长大,虽说知道不少事物,但尽是从父亲口中得知的,未曾眼见。初至此地,总是问题许多。每当他询问时,那些人总会耐心地答复。
那时,他觉得,山下并无父亲口中的那般危险。
他择出一件物什,正欲询问,却听见一声惊叫。
回首,一男子身形臃肿,袒露半个肩膀,身旁围有不少黑衣小兵。男子伸手,掀翻了一妇人的摊子,果酒洒了一地。
他见那男子腰间悬有“半月印”,知晓其是魔教中人。而一旁的百姓大抵是不知晓的,有人怒呵那男子不知羞耻,竟欺负女子。还有些许胆大者向其扔出些许物什,欲将其驱走。
那男子似有了怒意,淡吐一字:“杀。”
身旁的黑衣兵接令,拔剑上前将众人斩杀。鲜血四溅,染红了青石板路。
他怔住了,站在那里,盯着青石板上的血迹。面前,有一黑衣兵向他而来。
倏地,一股热浪袭来,烈焰笼罩狂风,将那黑衣兵掠起。
他被人救起,凌越半空。那些恶人见此,弃甲曳兵,仓皇而逃。
“父亲……”
“为何不听劝告!”不是询问,是质问的语气。
他跪于地,垂首。阴影覆盖了他稚气的容颜,看不清他的神情。
良久,干涩开口:“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父起身,负手而立,“虹儿,这便是你的使命啊。”
他攥紧拳头。
那一年,他第一次手握长虹。
那一年,他第一次血染白衣。
那一年,他不过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