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我们的成长过程,惊人相似,却又完全不同。
你三岁那年,父亲工亡在煤矿井底。
这并不是你的错,却连累你从此被人嘲笑是:没爹的孩子。
我三岁那年,经常癫痫发作,医生开始建议我吃抗癫痫的药物。
生病并不是我的错,却从此被所有人远离,大家都说:那是随时会死的孩子。
生命中的转折点,都出现在十二岁。
我的十二岁,得到了全国最权威的神经内科专家,给出的诊断报告:癫痫!
爸爸多年给我的希望,一下子没了!
他说:“一定不是的!不然早就确诊了,看了这么多医院,都没有确诊,说不定岁数一大,这病就会好。”
可那个权威专家说:“一辈子吃药,没有好的治疗方法,这种病,治不好。”
天,一下子黑了!
我放弃了自己的好成绩,不再听任何人的话,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嘲笑,神经变得敏感又脆弱,用绝不低头的外表,撑起可笑的自尊心。
你的十二岁,遇到了大你三岁的我。
那时,学校没人敢和我说话,我是大家嘴里不讲道理的人,我的父母都对我失望。
闯祸、打架,早就习以为常。
没人不怕我的拳头。
我一生最大的错误,是在一个鹅毛大雪天,好奇了独自在操场快乐踢球的你。
你那时给我很大的震撼,敢笑着对我说话,敢和我一起玩儿,让我以为,你是学校最大胆的人!
这份胆大的背后,是你怕极了我,已经不敢拒绝我的任何要求,甚至要带着笑脸讨好我。
那年的你,十二岁。
被人欺负得不成样子,连反抗都不敢。
我让你叫姐,你便叫。
我以为,终于有个人敢和我说话。
你觉得,有我这么个姐姐,从此没人敢欺负你。
命运从那个时候,开始耍我们。
我因为好奇,看到了你被欺负。
因为觉得你不该接受这种欺负,一次次用拳头,打跑了欺负你的人,直到有一天,我找人一起,打跑了长期虐待你的“继父”。
那天,我才知道,“闯祸”二字怎么写。
你家里没有了经济支柱,我开始用所有零花钱,供你吃饭。
你因为好奇这样一个我,第一次踏足黑暗角落,哥哥们并不欢迎你,甚至想赶走你。
你说:“我姐是世界上最心地善良的人!”
哥哥们说:“她如果心地善良,我们就都是慈善组织!”
而我当时,只觉得面子丢光,并没有看出来,你多希望也像我一样,可以摆脱被欺负的命运。
后来,我挖空心思向你证明: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你的世界,因为有了我,从此没有了嘲笑。
我的世界,因为有了你,从此知道了害怕。
我们改变了彼此,也成为了彼此最大的依靠。
零花钱毕竟有限,养活不起你的时候,我把你带到我家吃饭。
你对我爸爸说:“我能管住她!我姐听我的!”
我的爸爸,从此把你当做让我听话的“工具”。
我怕你会觉得这个世界不美好,根本就是我看到的那个样子:人心冷漠!
几乎时刻在你身边,保护你不被人欺负。
你因为我的保护,对我产生了爱情。
我最不敢要的东西:爱情!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教室后门?!”我当时就看懂了,我,就在你的教室后门,每天都在!
可我必须看不懂!
“回去抄一百遍!这句诗经也能背错?辜负我每天站得累死!”
你被我吼了,失望地走回教室,认真抄一百遍这句诗经给我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