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摄政王府,烛火通明,
禄阳抱拳,站在书房桌案前,给端坐着的傅谨言汇报:“王爷,您吩咐属下递上去的折子,属下已经交到卫勤公公手中。”
傅谨言抬手轻掩:“咳咳…”
禄云见傅谨言咳嗽,心中不禁担忧:“王爷,药喝了吗?”
傅谨言闻言面色淡淡:“本王并无大碍,夜里让秦臻看过了,已为本王施针驱过毒了。”
秦臻乃是兵部尚书家的独子,素来与傅谨言交好,从小就愿意跟在傅谨言身后“言哥哥,言哥哥”的喊他,任由其父兵部尚书秦琼如何调教都不愿改口,并大庭广众之下语出惊人“言哥哥是阿臻见过最好看的哥哥”。
秦琼老来得子,难免宠爱纵容一些。
为此兵部尚书秦琼没少为此事向傅谨言告罪,傅谨言倒是不甚在意此事,但又事关皇家,君臣之礼不可废,难免会有有心之人借此指摘,当时秦琼被那御史老匹夫指着鼻子骂“教子无方”,纵容过度,教导出的孩子竟敢冒犯皇家。
那御史也不是个善茬儿,吹胡子瞪眼的请陛下圣裁。秦臻这小子那时左右也不过四五岁,见他傅谨言生的好看,便屁颠屁颠的跟着他。
这事闹上了朝堂,说大也确实是不小,在朝堂之上傅谨言以“稚子无知”之由反驳。
但秦琼不想多生事端,下朝后便携秦臻过王府请罪。
瞧着秦臻一副受过委屈瘪着嘴、泪眼盈盈的样子,想必在府上也已经被尚书大人训斥过一番,对上秦臻闪着泪花的明眸,依旧奶声奶气的开口唤他“言哥哥…”
心下不觉好笑,摸了摸他的头,回之以微笑,想着此事倒也无伤大雅,也就由着他在人后唤他“言哥哥”。
后来傅谨言远赴边关,秦臻还在家闹过一阵子脾气,嚷嚷着也要去边关历练,左右不过总角之龄,尚书大人又怎么舍得,自然不会应下这等荒诞无稽之谈。
待到傅谨言再一次返京,是先帝病重,托孤给他,太子年幼,大权旁落,望他能辅佐新君,稳固澧国江山。
秦臻早些年闹过后,想起来学医,则拜在太医院正门下,算得上是院正的得意门生。
医为仁人之术,必具仁人之心,前些年汉中突发疫疾,来势汹汹,短短数日,已致上千人病亡,如此凶猛,闹得人心惶惶。朝廷明令禁止官员寻欢作乐,摄政王当机立断,拨下专款,组织民间大夫坐诊,太医院派出部分太医跟随摄政王前往疫区查探,当地刺史立即派人探寻疫病源头,第一时间阻断了传染源头。
太医院上下对着疫区传回的症状与病亡人数心急如焚,口干咽痛,大热干呕,错语不眠,吐血衄血,热盛发斑。阅尽古籍,想方设法竟也只能暂时稳定几日,数日之后这些药便皆无见效。
秦臻随着傅谨言,背着父母偷偷前往疫区,不眠不休多日,研究出清瘟败火之药方,经一众太医共同研究,当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皆觉可以一试,实际也是颇有疗效,半月之间平息了这场疫病,在民间大受称赞。
返京之际,秦臻并未跟随,只请求傅谨言不要阻拦他外出历练,并委托傅谨言将书信交与其父秦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