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21

“可是之前你还怕我怕得很呢，生怕我将你从清灵山赶出去。”玄鳞笑着道。

“我知道掌门你不会。”小风也在笑。

只是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笑吟吟的模样，像是另一个将笑容当作面具挂在脸上的人。

“那可说不准，万一哪日我看你不顺眼，将你赶走了呢？”玄鳞问道。

“我相信你不会的。”小风一派波澜不惊的模样。

玄鳞却笑不出来了。

若是以前的尹长风，定是要跳起来问她的：“灵儿，干嘛要赶我下山去啊？我又不会背不下来功课！”

而现在小风的反应更像是谢长安。

玄鳞不禁好奇了，谢长安和现在的小风性格如出一辙，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童年遭遇吗？

玄鳞不得而知。

只是现在的小风，真是让玄鳞既陌生，又熟悉。

“玄鳞掌门在想什么？”小风见玄鳞不说话，有些好奇。

“在想一个故人。”玄鳞如实说道。

“一个什么样的故人？”小风的好奇心更盛。

玄鳞回忆着尹长风的模样，说与小风听：“他是一个，很喜欢惹我生气的人，一个修仙奇才，一个医术奇才。”

“他也会医术？”小风问。

“是的，但他并非是一开始就学习医术的。”玄鳞解释道。

小风看着玄鳞，突然说道：“他是为了你才学习医术的吧？”

玄鳞有些惊奇地看着小风：“如何知晓的？”

“你刚刚在说到他的时候，目光很温柔，但是在说他是个医术奇才的时候，却很悲伤。”小风想了想，可能觉得有点冒犯，但是还是问出口了，“你生病了吗？”

玄鳞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当时生了很重的病，现在已经好了。那时他以为我要死了，后来我病好了，但是……但是我身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不想见任何以前认识的我的人，于是我不告而别，希望他就当我死了。”

“这样不好。”小风认认真真跟玄鳞说道，“不告而别不好，那个人一定很担心你。而且他也会因为你的死很难过，可是你并没有死掉，只会徒增他的悲伤。”

“你倒是敢教育我了。”玄鳞笑得无奈。

小风这才觉得自己似乎越界了。他偷偷观察着玄鳞，发觉玄鳞并没有生气，才又说道：“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玄鳞的笑容淡了许多，她低下头，半晌才道：“死了。”

“啊……”小风大概是没有想到。

在小风现在的认知中，他以为只有像他见过的那些被买来买去的奴隶才会有生死，而富贵人家的老爷少爷们似乎被保护得很好，有护院有丫鬟看着，哪怕生病了，也会有大夫及时赶到。而后来他上了清灵山，看到山中岁月几乎在这些修仙者身上无法留下任何痕迹，更是觉得这些人是远离死亡的。而现在，死，这个字从玄鳞口中说出，让小风感觉到一丝丝不真实。

原来神仙也是会死的吗？

“当然会死。”玄鳞回答了他的问题，小风这才明白，自己刚刚竟然就这样问出口了。

他有些懊恼。

这样太没礼貌了。

“天地万物都是一样的，生老病死，无一幸免。所以趁着年轻，要不要我带你出去走走？”玄鳞话风一转，突然邀约。

“可以吗？”小风有些迟疑。

“当然可以。”玄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