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16

谢长安他们走向远处，秋言横竖也无事做，便将桌子收拾好。

她做完这些时，月亮已经从树梢的缝隙的中露出脸来了。

秋言不太想一个人进到小屋里去，虽然知道之前那些不是真的，但却也让她感觉到不舒服。

她坐在之前谢长安搬出来的小桌上，撑着脸望着月亮。

不知今夕何夕，空中的月亮又圆又大。

许是太大了，让人看着有些生畏。

这大的瘆人的月，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它静静笼罩在秋言的头顶，像是要把秋言吞噬掉一般。这情景明明是令人恐惧的，但秋言却觉得自己万分困倦。

困意中，秋言忍不住想，难道自己以前作为普通人的时候身体就这么弱了吗？竟然连收拾个碗筷都让自己累得直接睡在桌上？

她的思绪没有持续太久，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秋言做了一个梦。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因为她看到了自己曾经在现代生活的那个小屋。

秋言的小屋不大，却很温馨，每一处都是她自己挑选的用品。

钟表挂在客厅的墙上，滴答滴答走着，客厅的电视开着，正在播放着了无趣味的广告。窗外车水马龙，时不时有汽车的鸣笛声传来。

夕阳从窗户进来，映得地上一片残红。

这是傍晚时分。

秋言看了看自己，自己身上的装束也改变了，不再是彤云顶的入门弟子外袍，而是换了一身休闲的装束。

“小秋，快来吃饭呀！”厨房传来声音，秋言呆愣愣地走过去。

一个长发女人正在厨房忙活着。

“妈？”秋言轻声唤道。

那个身影顿了顿，半晌才转过来：“小秋，别这样……思凡她已经……”

竟然是现代模样打扮的玄鳞！

秋言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小秋，妈妈已经去了，但是阿姨会留在这里照顾你啊！别担心。”玄鳞说着将秋言搂进怀中，拍了拍她的背。

怎么……怎么回事？

秋言有些懵。

玄鳞抱了抱秋言，然后松开她，递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然后继续在厨房忙活。

她走进走出，不一会儿就在客厅的小桌上放满了菜。

秋言望去，发现那些菜皆是她喜欢吃的。

玄鳞将一缕垂下的头发挽到耳后，对秋言温柔地笑笑：“来尝尝看，我的手艺不是很好，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些。”

喜欢……喜欢得不能更喜欢了……

可是……

秋言万分迷茫，却顺从地坐下。

她端起碗筷。

手上的碗的重量不似梦境。

秋言有些茫然了。

自己真的是在梦中吗？

大概是她发呆的时间太久了，玄鳞有些不安：“小秋，不合胃口吗？”

秋言赶忙回过神来，摇摇头：“并没有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赶紧夹起一道菜，放进口中。

一切都是她喜欢的模样，可口的饭菜，温馨的家。

她大口大口将饭菜扒进口中，玄鳞看着忍不住笑笑：“慢些吃，你喜欢就好。”

“喜欢，我非常喜欢。”秋言从碗中抬起头，看着玄鳞，认真说道。

玄鳞笑意更深了。

秋言与玄鳞对坐着，一口一口吃着饭。

玄鳞吃得很优雅，几乎没有发出什么让人听着不舒服的声音。

屋里一时只有碗筷的碰撞声。

钟表的指针咔哒一声走到正点。电视中的广告节目终于落下了尾声，秋言熟悉的本地新闻的开头音乐响起。

大概是离开这个世界太久远了，这声音让人莫名热泪盈眶。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这里是新闻快讯。今日，我市迎来十年来最大的降雨。暴雨从凌晨两点持续至现在，目前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这里提醒市民，出行记得带好雨具，尽量避开积水多的地方，安全出行……”

电视的声音还在嗡嗡响着，秋言顿时停了筷子。

她将目光望向电视。

电视里是那位十年如一日模样的女主持人。

女主持人身后的设备上，正播放着大雨倾盆的现场。

秋言抬眼望向窗外。

阳光晴好，一片红云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