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言站在玄鳞的院子前,有些犹豫。
自星缀和她说起玄鳞或许可以延缓她的死亡开始,说不心动是假的。
没有人在死亡的威胁之下仍能够冷静,哪怕她是秋言,哪怕这里或许只是游戏世界,哪怕在幻境中,她也死过一次了。
她终究是人。
秋言抬头看向院子的匾额,那里有玄鳞亲自提的字—长生殿。
玄鳞的字和秋言在幻境之中所见过的,尹长风的字有些相似,狂而不乱,自成一派,独具风格。
玄鳞的院子名为长生殿,秋言看着这个名字,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
玄鳞必然不会知道,她那个世界的长生殿有什么典故。
此处的长生殿,大抵是因为玄鳞当时看淡情爱,将长生这种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看作是一种奢望,也是对未来自己命运的期待。
这期待中充满了决绝与嘲讽。
而秋言会忍不住想到现世里的种种。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这两处长生殿倒是在某些层面上形成了共鸣。
一对眷侣,一个从来就心有别物,一个最后为情所伤。
惊人的相似。
秋言叹息着,推开院落的朱门。
“在我门前站了许久了,还叹气。”
秋言刚一进门,就听到玄鳞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清灵山中发生的事都玄鳞都会知道。
“师父,您的伤怎么样了?”秋言问道。
想想玄鳞受伤至今,自己也因为种种原因没来探望,属实有些不像话。秋言感觉自己有些对不起玄鳞。
“我都是些小伤,当时看着吓人罢了,恢复得很快的。”玄鳞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里曾经被谢长安重伤,按理说现在不会好的那么快。
然而玄鳞毕竟是玄鳞,她就像是真的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般,反而问起了秋言:“言儿你呢?”
秋言下意识道:“回禀师父,我很好。并无大碍。”
玄鳞十分不相信的瞥了她一眼:“无事?我看着却不觉得你无事。”
“我……”秋言本想反驳,结果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便说不出口。
她仍是穿着那嗯嗯在现在这个世界有些过分轻薄的衣衫,裸露着腿和腰,一件黑色的轻纱外衫罩在外面,将将遮住那些已经化为实体的月姬花。她脚上踏着木屐,为了避免鞋袜和魔纹摩擦。
这身衣服舒服到是舒服了,只不过,秋言如此着装,看起来着实不像是清灵山的弟子。
秋言低头道:“师父,是我的错。”
“怎么会是你的错。”玄鳞莫名。
秋言咬了咬下唇:“当初若非我将岑霄带回,清灵山便不会……”
“并非如此。”玄鳞从躺椅上站起,说道,“今日之事,皆是注定好了的。哪怕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或许结果不同,可能是我,甚至可能是云慕白,但此劫不会避免。该来的总会来的。”
秋言被她一席话说得无言。
确实,若是按照游戏原本的模样发展下去,清灵山的劫难会死更多人,会造成更多无法挽回的结果。
而她秋言已经知道一种结局,这结局不会出现在此间世界,却在玄鳞的轻描淡写中被带过。
如此一想,秋言忍不住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