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霄离去以后的清灵山似乎没什么变化。
只是秋言偶尔在去早课的路上，会听到同门的其他师妹窃窃私语：“那个好看的外门弟子今日没来蹭课呢！”
秋言没什么言语，心中却是暗暗道，那位好看的外门弟子此时怕是在魔界浴血呢。
岑霄离去并非突然，秋言回忆起来，只是有些怪自己平日里注意到的太少了。
星缀来往于岑霜的小院多次，她竟是真的信了岑霄说的星缀与小霜一见如故这种鬼话。
星缀根本就是受了岑霜的托付，帮忙寻找破开两界之法的。
以血为刃，岑霜在横尸林的边缘打开了两界的结界，岑霄就此离去。
那个总是来秋水居打扰的魔族短期是不会出现在秋水居了。
秋言本以为秋水居会就此沉寂下来。
结果她完全想错了。
言素心已经慢慢长回了原来的模样，秋言明明已经给她换了新的衣服，但是剑灵的气质过于缥缈，她几次从莲荷水榭中现身以后，清灵山传出秋水居附近闹鬼的传言，听得秋言哭笑不得。
莲荷水榭在天雷过后花叶掉落了一地。
秋言去看过几次，有些心疼，那亭子都被整个夷为平地，连渣都不剩下，水榭也被轰塌了一半，言素心第一次带秋言回去的时候就是这样满目疮痍。
秋言几乎哽住：“那你这几日是如何居于此地的？”
言素心倒是很不在乎：“睡没塌的那半就好。”
秋言站在水中石柱上，望向幸存的半边水榭，是药房的半边。
恩，挺好，已经能感受到躺在药房中，抬头就能看到满天星辰，风从变形的前窗吹进去，然后从四面八方漏出去。
秋言捂着前额，道：“我过几日寻个方式，把这里重建一下吧。”
言素心问道：“那我这几日呢？”
“这几日就勉强前辈您先住秋水居吧。”秋言一声长叹。
闹鬼的传闻暂且不谈，言素心住在秋水居没几日，便有客人来访。
是韩宿醒了。
秋言在剑灵幻境中见到的韩宿从来都是穿着彤云顶弟子服，十分有朝气的样子。而现在，这人只是穿了件普通的黑衣，久不见太阳，肤色惨白，身体也十分虚弱的样子。
与之前所见，大相径庭。
秋言有些唏嘘。
韩宿是来找言素心的。
“言姑娘，好久不见。”他笑得云淡风轻，但是屋内三人都知道，这个好久真的是久的过了。
沧海桑田，世殊时异。
“宿宿……”言素心的神情也复杂了起来。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喊我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忍不住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太过落寞，看得人心生不忍。
“宿宿”这一称呼，是从花辞开始的。而花辞最终却死在了韩宿手里。
言素心大概也是回忆起了这段，才发觉自己失言，低声道：“抱歉。”
“无事，我很喜欢别人喊我宿宿，这是，阿辞留给我的名字。”韩宿反而开导起了言素心。
秋言不便插话，默默去煮了一壶茶。
茶香在小屋内浮动，一时没人说话。
最后先打破沉默的是韩宿：“我这次来，是听说，我从封印里出来以后，谢长安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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