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莹（中）

钟莹16了，生日是5月22。

邻居阿姨那莹莹，阿姨...你看啊，阿姨也有家人，也有两个孩子要照顾...你，你想自己出去生活吗？

钟莹点了点头说。

钟莹嗯，我想。

邻居阿姨那阿姨带你去个地方好吗？那里你可以靠自己赚到钱...当然你...你不想去也可以...只是—

钟莹看着邻居阿姨为难的模样，连忙答应。

钟莹阿姨，我会去的。

邻居阿姨好，我这就带你去。

钟莹点了点头，便随她一起去了。

她从没想过这一位在她困难时帮助了她五年的邻居。这个她无比信任的女人把她从深渊...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她被带到了一个更加阴暗潮湿的小巷...

邻居指着那阁楼让她跟着那些人进去找老板。她有点害怕，但是没有犹豫就同阿姨道了别，并走了进去。

当阁楼门关上，里面坐着的男人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时，钟莹如遭雷击。

她又看了一眼那些用同情的目光打量着她的，站在楼上向下望的，衣着凌乱的女人们。

看了一眼那块写着翠阳两个大字的木牌子，顿时明白了。

这就是那些街边的无业游民聊过的地方。

翠阳楼。

这也是下临城名副其实的——妓院。

供那些能出得起点小钱的男人消遣玩乐的场所。

钟莹感到胃里翻墙倒海。

她强忍着不适，快步走上楼去，只听见那看着像这里管事的老妈妈说。

管事妈妈诶，那边那个。

管事妈妈你是新来的吧，一看就是叫你父母给卖了，哝，你站到她们姑娘堆里去。

钟莹不敢顶嘴，她点点头，站到了那些女人的后面。她生平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她想要是真的有人点了她怎么办，要就这样葬送了自己的清白吗？她紧紧抿着唇，不知所措。

而那些男人的目光，不停地在她身上游离，她低头掩面，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就在她发抖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春姐别怕，他们点你，你就往我后面缩，他们都是些没什么钱的人，也没什么大势力，不会说什么的。

钟莹可...姐姐...你—

钟莹震惊地抬头看着她，而那女人只笑着摸了摸头发说:

春姐我是这里的大姐，你若叫我一声姐姐，我便护着你了，只是我也不知道能护到什么时候。但多一秒总比少一秒好。

钟莹点点头道谢，而这时一个男人站起身来，油腻的笑着指着钟莹。

油腻男人这是新来的妞吧，我要她了。

钟莹连忙缩到了春姐背后。

春姐呀，黄老板今天难道不翻人家的牌子吗？

油腻男人你这姑娘真扫我的兴...算了，占着我喜欢你，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油腻男人那今天还是你吧。

春姐好嘞，那小女子就多谢老板了。

油腻男人你还是那么会说话。

钟莹看着春姐应付着眼前的油腻男人一套一套的。不禁有些愣神。

她现在还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但那娇嗲的声音，瘦高的背影。

拯救了钟莹。

春姐其实并不是那样美的惊心动魄的类型，但自那以后，钟莹总爱夸她，说她是最漂亮的姐姐。

躲躲藏藏到了天亮边的时候。

那些姐姐们也都陆续回了房。

管事的妈妈让帮了钟莹的春姐带着钟莹去了一个小房间。

那里...算是那些女孩在翠阳楼的家吧。

七八个人挤在一起，哪有什么吵吵闹闹，只剩下惺惺相惜。

钟莹窝在角落里昏昏欲睡，脑袋一栽一栽的，就要睡着了。

刚回来的春姐立马发现了她，春姐把钟莹拉了起来，给了钟莹一记暴栗。

钟莹立马醒了，看着眼前笑盈盈的人，有些生气。

而春姐依旧是那副笑意，她说:

春姐你呀，你就睡到这块湿地板？要是冷了病了。咱们这儿可没人能给你治病。

春姐一边嗔怪着，一边拉她往床上坐。钟莹惶恐地摇头说:

钟莹姐姐！这地方本来就小，我要是睡床上...会挤着你们的。

可话音刚落，其他人马上转过身来，都纷纷劝她睡在床上。钟莹很感动，她没有再推脱，于是拘谨地坐下了，她四处打量了一下，又收回了目光。

春姐拉着她的手说:

春姐你来了这儿，想必也是苦命的孩子，以后，就跟着我吧，她们都喊我春姐，你也这么喊我吧，姐妹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说完，春姐给钟莹一一介绍了每一个人。她们的名字，她们的故事。钟莹暗暗记了下来。没有吱声。

春姐看钟莹不说话，以为她认生，于是说:

春姐不用怕的。

春姐大家都是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