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翌日，425单间里
肖战把几纸书信搁到桌面上
“入部申请已经批下来了，你们今天收拾收拾，下午就进部吧，接车会在三点之前到！”
陈捷，顾禅，锅盖头三人坐在肖战的对面兴致缺缺，充耳未闻。仿佛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毕竟刚来就和“东道主”掐了一架，去到指不定怎么被别人甩脸色，要不是肖战在，这分部进不进也罢。
既有人挤破头想进来，同样也有人铆足劲要出去，大不了离职去总部领个罚，历年来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只不过不知道罚的是什么，因为离职的人再也没见过。
“等等……我们？那战叔叔你呢？”顾禅想到了什么惊讶道。
锅盖头——刘烨怔愣一会也品出了别的味道，他触电般拿起申请书翻一翻，果然——批准书只有他们的三张。
“怎么回事？是不是分部队长那孙子做了什么手脚不让你进去，我TM投诉他去……”陈捷愤懑地站起来就要走。
“回来。”
肖战坐在沙发上，十指交缠相握，双肘支在膝盖上，声音很轻，但又裹挟着威慑力，一身黑色着装显得他更加凌厉肃萧，让人可望不可及。
陈捷虽然尊崇肖战，但有时候也还是会怕他。他踌躇着又坐了回去。
“总部这么大一纸命令书把我调派过来他怎么敢说不让就不让，想什么呢！”肖战把批准书推到他们面前:“签字。”
“可是队长……没有你，我……我们受欺负谁给撑腰啊。”刘烨瞟着肖战嗫嚅道。
后者抬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们，“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为什么受针对。”
“所以这是因为我们吧。”顾禅和肖战对视，眼里似有精光。
肖战很清楚，所有的针对也都只是冲着他一个人，而面前的这几个，不过是不幸身为他的队员被“连坐”了的受害者而已。这次无外乎也是托肖战的“福”才被一起分派到分部去。
刘烨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肖战不进部的用意。“不是啊队长，咱都跟着你一起臭名远扬多久了，其实无论你在不在都一样的，况且……”
刘烨声音噶然而止，时空似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流动，顾禅和陈捷像是一条紧绷的弦，愕然盯着他。
肖战眼神也终于有了些微的变化，不是生气，也不是惊愕，而是隐隐的，透着一丝低落的意味，只是一瞬。他收起了略显暗淡的眸光，站起来:“我已经申请停职，什么时候能够回北京，什么时候复职，你们收拾好东西吧！”。接着留给屋里众人一个背影，离开了425。
陈捷站起来狠狠地飞踹刘烨的屁股，“刘烨，你个狗日的不会说话老子帮你把嘴缝上。”
刘烨自知自己愚钝说错了话，只能闷声柔屁股。
302。王一博的小单间
王一博和南昌二人合力把新的衣柜子搬进房间里。
随着衣柜轰然一声落地，南昌憋着一口气终于泄出来，吭哧吭哧喘息着，“我说你要这么大个衣柜子做什么，闲来没事玩捉迷藏吗？”
王一博啧了一声，“你看看客厅”。
南昌转头向客厅望去，所有家居都已经重新添置了，焕然一新，整齐有序，门旁边数个滑板层层堆叠，再过一点就是半人高鞋架子，厅堂正中是一张电视桌，桌上都是不久前拼好的乐高。
他茫然地回过头，“客厅怎么了。”
王一博用手背拍了几下南昌的胸膛“女朋友泛滥成灾，总得送入闺房好好宠嘛，是不是。”
南昌极其嫌弃地拍开他的手，这时还没来得及换锁的门被人用力扣响，外面的人高喊“美团的，有人在吗？”
这动静，要不是他说出的是美团，都要以为他是来讨债的。
“你点了外卖？”王一博问。
“哪有，一早上帮你搬这搬那的，解手都来不及，哪还有时间点，北平叫的吧。”
见没人应声，那人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又高喊一声“没人我就动手了。”
卧槽？什么外卖还动手，两人相视一眼，快步走过去拉开了门，门口一个四十多将近五十岁的美团大叔准备从自己肩膀上卸下工具箱，谁知被他两吓了一跳，工具箱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大叔瞪起一双圆溜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你两臭小子不是在吗，耳背还是咋的，能有我背吗，我在这叫唤半天愣是没个人吱一声。这么没声没息地冒出来想吓死谁？”
二人耳膜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脸上星星点点沾上了大叔横飞的唾液，不明所以，莫名奇妙地被吼一通，也不知怎么的激起了王一博哪一条肠丫子的坏水，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王一博眼神骤变，脸一阴，阴阳怪气道:“正常人当然会吱声，但是你猜，什么情况下我们没有立刻做出回应……”。
这时还恰到好处地作势把刚刚搬柜子不小心刮到出了血的手指默不作声地藏在了身后，大叔还是眼儿尖注意到了这细微的动作。
他半开的嘴唇喉头滚动了一下，脸色由红变青，由青转紫，最后褪去了血色挂上一张渗白的脸。王一博猜想他精彩纷呈的脸背后已经在脑海里把抢劫，绑架，谋杀，分尸等情节过了一遍，加之外门那个扭曲变形的锁头给予这种猜测有力的认证。
南昌看不下去，用手肘撞了一下王一博的腰侧，王一博险些出戏噗嗤笑出了声。大叔强忍住筛糠般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扔到地上，“我什么也不知道，不是我要来的。”逃也似的冲下了楼道。
王一博捡起被弃掉的纸条，摊开来看，方才那得意的笑容随即僵住了，面部肌肉抽搭了几下。他把纸条塞进裤袋里箭步冲了出去朝楼道大喊:“大叔，你听我解释。”
没过几分钟，王一博右手揽着大叔的肩膀，连拖带拽地架着他从楼道那边回来，大叔一边吹胡子瞪眼一边手舞足蹈，骂骂咧咧地挣扎着。王一博点头哈腰陪着笑，不断重复着“错了错了，我知道错了，费用给你翻5倍。”
南昌抱着手站在门口看戏，待王一博经过时还低声嘀咕了一句“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王一博不予理会，如履平地踩着南昌的脚走了过去。
“嘶——我靠！”
半小时后，王一博懒洋洋地倚靠在门框边，看着大叔把新门锁的最后一颗螺丝钉上完，大叔从楼道回来就一直喋喋不休到现在。王一博突然十分后悔自己招惹错了人，唐僧都没他能念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们这些年轻人指定有点毛病，真以为美团十项全能呢，下单不是点吃的，竟然要求跑腿买门锁去，还要指定一个会安装的人来，这年头，你们做出什么来那都不算奇怪了，还有……”
王一博捏着那张叫“无名先生”的人下的外卖订单，没听清大叔在说什么，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走神间嘴角微微勾起的一个弧度。
302单间，肖战家
肖战手执一弓箭，箭从弦上电光火石般飞出去，“锵”一声漂亮地钉在了墙上挂着的箭靶的靶心。
他似乎没有很开心，右手轻轻地摩挲着弓背，从上弓臂到下弓臂，指腹认真地感受着它细腻的纹路，像是缅怀一位已故的旧人。
仲夏夜茫，蝉歌袅袅。年幼的肖战从闷热中醒来，鬓角挂着晶莹的汗珠，泛着光亮。
他惺忪迷糊中伸手摸了摸旁边，空了，没人！
肖战弹坐起来，惊醒了七八分，
“师兄……”，怕吵醒寝室里的其他队员，他用气音叫了一声。
肖战下床蹑手蹑脚地穿好鞋，离开了寝室。
后山上，月亮悬在头顶，无声凝望着深夜里每一个同她一样独孤的人。
树下坐着一个少年，正在自制一把弓箭。树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黑影，听到沙沙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了匆匆朝他奔来的肖战，窸窣地把弓箭藏到背后“你怎么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
“师兄不也没睡觉。”
“我……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你背后藏了什么？”
“没有，没什么……”
“就有……我看到了，给我看看。”
肖战嬉闹着就要去抢夺，师兄也没太故意藏着，
肖战一下就拿到了手。
“弓箭？”他瞪大眼睛，瞳孔一颤一颤，开心地最后一个字都拔高了几个调。
“给我的吗？”
师兄看着他傻乐的样子，心生喜感，干脆把他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喜欢！！”
他又补了一句:“只要是你送的，哪怕是树枝我也喜欢。”
师兄揉了揉肖战头上软哒哒的细发，就像对自己的弟弟一样亲昵，笑着说“油嘴滑舌！”
肖战对着水天相接的河边勾了一下弦，发出波浪状回摆的声音。
师兄见他玩的乐呵，嘴唇开合好几次，似乎不想煞了他的兴致，始终没有把话说出口。
“你为什么不睡觉这么急着做啊，我的生日还有几个月呢。”肖战又拉了几发，随口问道。
话一出，他自己就先想明白了，
好像坐着的东西烫屁股一样，肖战捏着弓箭跳起来，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眼里有生气，失望，难过，不舍，他质问道:“你是不是要走啦。”
“是……就在……就在三天后。”
“你骗人，你明明说过会陪我过完生日的。”
师兄有些无奈:“出任务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伺机而变的啊。”
肖战没到能理解道理的年纪，执拗地说“你走了，我再也没有哥哥了。”
师兄有些心疼，又觉得有些好笑。“我又不是不回来”
肖战低头梗着脖子站在那里，像个不听话赌气的小孩。“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还是……还是永远都回不来？”
师兄怔愣住了。
从前，他的身边总围着很多比他大十几岁的师兄。
后来，他长大了，他们也长大了，他乐呵呵的送他们出任务，光荣地去燃烧他们的价值，最后能平安回来的人却寥寥无几，甚至有的只抬回一具冷冰冰的，不再会是笑着说“啊战，哥哥陪你玩。”的僵硬尸体。
部里又新来了一批队员，肖战不再和他们玩了，悄悄躲起来，他想，只要没人走进他的心，他就不会因为曾经内心那样的饱满，突然有一天有人手执一刀，一点一点地把他们强行从心脏的位置抽离出来而难受了。
但是无论他怎么包裹自己，唯有这个师兄还是猝不及防就地闯进了他的心里。
他扬手把弓箭扔进河里，朝昏暗的树林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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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担心，我的cp只有一对，别的都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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