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其实不清楚他多少岁。但听他这么一说，再联想起宋延的年龄，她绷着张脸，不悦道。
宋词你是挺老的。
丁程鑫……
你是挺老的。
挺老。
老。
尽管丁程鑫并不太在意年龄，但听到这句话，还是觉得心口处被戳了一刀。
刚满十九岁就被冠上了“老”这个标签，丁程鑫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慢慢地吐了口气，一字一顿地问，
丁程鑫我老？
宋词你老。
丁程鑫……
丁程鑫小孩，你觉得我老。
丁程鑫那你怎么不喊我叔叔？
宋词哦。
宋词叔叔。
丁程鑫……
小姑娘的眼睛圆而大，清澈又干净，没沾染半点杂质，说话时认认真真的，仿佛说出来的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
用最纯真的表情，在人的伤上补刀。
陈明旭抱歉，你先坐一会儿。我喝太多水了，先去一趟厕所。
丁程鑫好的。
也许是闲得发慌，等陈明旭走后，丁程鑫撇过头，再度跟宋词计较起刚刚的事情。
丁程鑫你知道如果你这么喊我，你哥也得这么喊我不？
宋词不知道。
丁程鑫所以喊哥哥还是叔叔。
宋词那还是喊哥哥吧。
丁程鑫还挺护着你哥啊。
宋词什么护着？我干嘛护着他，他老欺负我。我只是不想让他喊你叔叔。
丁程鑫为什么？
宋词他看起来比你老。
丁程鑫……
没想到得来的会是这样一个回答，丁程鑫神情一愣，忽地笑出声，而后忍着笑重复了一遍：
丁程鑫宋延看起来比我老？
宋词对啊。
尽管是在“老”之中的较量取得了胜利。
下一秒，有个美丽的女人敲了敲办公室开着的门，目光朝这边看，模样有些腼腆。
沈虞书您好，请问刘耀文的班主任是在这吗？
王老师对！您是耀文的表姐吧
沈虞书对的。
刘耀文姐，你怎么才来啊。
宋词顺势看过去。
女人的眉眼轮廓和刘耀文有几分相似，穿着一袭白裙，学生气十足，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她化了淡妆，唇色浅浅的，面容秀丽而出彩。
沈虞书我一下课就过来了，有点远。
说完，女人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丁程鑫，目光定了两秒，很快就挪开，说话的语气似乎更紧张了些。
沈虞书抱歉，张老师，让您等久了吧。
王老师没事儿，也麻烦您专门跑一趟了。
这个时候，去厕所的陈明旭总算回来了。他坐到位置上，笑呵呵地说着。
陈明旭抱歉啊，肚子突然有点不舒服。
丁程鑫没事儿，不着急。
-
宋词最烦陈明旭的一点就是，他每次叫家长，说的内容都是一模一样的。宋词听过好几次，觉得自己都能倒背如流了。这么一瞧，陈明旭倒还真挺像“复读机”。
她无聊地想打哈欠，思绪渐渐神游。
突然注意到，隔壁的气氛居然还挺和谐，不像她这边这样，只听陈明旭不断地在告状。
宋词仔细听了听。
王老师耀文这个孩子就是成绩差，但别的都挺好的。这次也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事情，才把您叫过来。是他昨天突然冲进办公室里，大喊着他要叫家长过来，还把我吓了一跳呢。
沈虞书……
这话一出，刘耀文立刻看向宋词。
两人的视线对上。
——沉默。
没想到她会听到，刘耀文的神色变了，模样窘迫到了极致，像是下一刻就要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宋词显然觉得匪夷所思，沉默着用手指点了两下太阳穴。
无声地询问：你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
哪有人还主动要求叫家长的？
刘耀文强装冷静，用口型说了句“改天跟你解释”，而后别开视线。
他的头一转，宋词恰好注意到，刘耀文的姐姐往她这边瞥了一眼，看的却不是她。
宋词顺着她的目光看。
果然是在看丁程鑫。
本以为只是意外。但后来，宋词看到她三番两次地看过来。
不知是不经意，还是什么别的理由。
宋词垂下眼，拳头慢慢收紧，而后不动声色地挪了一下位置，挡住了女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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