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盯着他们两个看了几秒，发脾气了。
宋词算了，我不跟你们说。
她没再像刚刚那样跟宋延对吵，仿佛真的受到了伤害。
宋词反正我还会长的。
见状，宋延的内心少见地浮起了一丝愧疚。
宋延长得矮不挺好的吗？等你三十岁了，说不定还有人以为你才十八呢。
这更像是在往她痛处里扎针。
宋词所以是因为你长得高，别人才会以为你是我爸吗？
宋延……
宋延的那点愧疚瞬间荡然无存。
小姑娘眼圈还发着红，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却依然不甘示弱。
两次把她惹不高兴的源头好像都是他。
丁程鑫叹了口气。
丁程鑫十六岁，读高一？
宋词初三。
丁程鑫哪个学校？
宋词第一中学。
宋词初三四班。
丁程鑫第一中学初三四班——
而后，他弯下腰，对上她的眼。
丁程鑫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宋词我叫宋词。
丁程鑫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
丁程鑫那，小宋词。
他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跟她说悄悄话，不让任何人听见。
丁程鑫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了吗？
-
跟宋母道别之后，两人出了宋家。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晚霞晕染整个天空，气温也多了几分凉意。
丁程鑫你妹妹应该还挺听话吧？
宋延听话？
宋延那小鬼叛逆期呢，难管的很。
叛逆期。
难管。
倒也还好。
丁程鑫考虑了一番。毕竟是个心智才刚成熟的小孩，而且也不清楚有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他还是跟宋延提了这个事情。
丁程鑫你妹妹被叫家长了，刚刚问我能不能帮她去见老师，你自己看看怎么处理？
宋延怪不得一直留你吃饭，我就知道这小鬼没打什么好主意。
丁程鑫笑着没说话。
宋延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叫好几次了，次次都是那个原因。
宋延低头给人回消息，心不在焉地问。
宋延你明天有空不？有空就帮我去一趟吧，我明天有点事。
丁程鑫明天啊……
宋延嗯。没有就算了，我一会儿跟我妈说一声。
刚答应了她，转眼就告家长。
那小孩估计又得哭。
丁程鑫没有也得有啊。
丁程鑫眉眼低垂。
丁程鑫总不能骗小孩。
-
回到房间，上了锁。
宋词跳到床上，扯过一旁的布偶抱到怀里。她的情绪仍旧不好，思绪却不知不觉放了空，脑海里反复回荡着丁程鑫最后说的那句话。
——“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了吗？”
回应的应该是她的那句“下次是什么时候”。
这代表这他会来吧？
宋词总算松了口气，翻了个身，双腿交替晃悠着，愉快地哼起了歌。她看着外头暗下来的天，继续想着刚刚的事情。
再往前——
丁程鑫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
宋词…
宋词？
宋词立刻坐了起来。
她刚刚是被那个男人捏脸了吧？
没错吧？
他怎么能捏她的脸？
才第一次见面！！！他！怎么！能！捏她的脸！
捏就算了。
为！什！么！要凑那么近！
还……还！喊她小宋词……
算了。
她这也不是第一次被男人捏脸了。班里那个留级生可恶的严浩翔，也是她名义上的前男友，追她的时候，天天捏自己的脸。
宋词算了。
就当是他帮自己的忙，勉强给他占的便宜。
她的目光一扫，恰好看到书桌上的镜子。
跟镜子里的自己撞上了视线，注意到了自己红透了的脸。
宋词的冷静瞬间垮掉。
？
你！为什么！要！露出一副！是你！占了便宜！的！样子啊！！！！
活了十五年，第一次拥有这样的情绪。
宋词倒回床上，无所适从地把自己卷进被子里，感受着里面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的感觉。
然后，听着心跳不断放大的声音。
-
宋词背上书包，像往常一样自己坐车去上学。
恰好赶上一班挤满人的公交车。宋词连忙上去，顺着人流往里挤，找了个空位站着。
车子晃动的厉害。
因为惯性，宋词站得很不稳，抓着吊环还得踮脚，格外费劲。一个急刹，她不受控地往前倒，心脏一空。下一秒，有人揪住了她的书包，往后扯。
接连不断的抱怨声响起。
宋词伸长手，勉强地抓住远处的扶杆。
在此光景之中，她抽了个空隙往后看，恰好对上了刘耀文的眼。
少年只比自己大几个月，身高却一米八三，比她高两个头。五官轮廓快长开了，看上去柔和又稚嫩，脸上是刻意堆砌起来的成熟。
刘耀文没事吧。
宋词点头，没搭腔。
刘耀文把自己位置腾给她。
刘耀文你站这。
宋词谢谢。
沉默。
过了半晌。
刘耀文我听季栖煜说，你被叫家长了是吗？
宋词她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刘耀文你昨天不是不一起去书店吗？我就问了一下。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也被叫家长了。
刘耀文似乎有些紧张。
宋词你也被叫家长了？
刘耀文嗯。
宋词什么原因？
一时想不到怎么回答，刘耀文含糊其辞地说。
刘耀文就上课不听讲啊。
宋词我也差不多。
刘耀文你怎么不听？
宋词太简单了，不想听。
刘耀文……
刘耀文我也是。
宋词但你上次考试不是排年级倒数吗？
有汗顺着刘耀文的额角落下，他别开视线，握着吊环的力道收紧，面上的情绪却淡淡的。
刘耀文嗯。题目太简单了，我懒得写。
宋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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