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叫您大人,还是,父亲呢?”李青问,在李相痛苦又内疚地说出真相之后,李青平静又温柔地说,“府中人皆因我的相貌欺辱与我,十几年了,父亲可有制止过,哪怕一句话?”
“我...”李相沉默,对于这个“女儿”。他总是不知要怎么面对的,他愧疚,害怕,甚至有些气恼为何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既然已经带着胎记出生了,为什么还有恢复?
“我想见一见母亲。”李青说,过去的几十年里,若说有谁是真正给过她温暖的,只有那位李相的夫人,自己的“母亲”了。她会在每一次被人嘲笑自己的时候制止,也会悄悄给自己一些吃的和穿的,虽然可能只是基于母性的同情,但也足够让她温暖跟铭记了。
“你母亲她,并不知晓此时,当时她生产之后就昏过去了。”李相开口,“你去吧。”
李青沉默,出了李相的书房,在李夫人的房前停下,敲门。
“进来。”屋内传出李妇人的声音,李青掸掉身上的雪,进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李青在李夫人的眼里看见了震惊和,慌乱。李青沉默的看着李夫人收敛了慌乱,只剩下震惊和不可置信。李青想起来小的时候李夫人身边总有一个叫丁二的家仆,而那个当年抱回来李情的家仆,就叫,丁二。
李青觉得好冷,明明置身温暖的室内,身边还有燃烧的炉子,可她还是觉得冷。“我还以为母亲是因为善良才会时时关照我这个可怜的婢女,原来是出于愧疚么?”
“对不起,孩子,对不起,为娘也没有办法。”李夫人哭的很伤心,不停的道歉,李青却像听不到一般呆呆地站在一旁。
“看来我恢复了容貌给你们带来很大的麻烦啊。”李青说,似叹息,又似嘲弄。堂堂李相和她的夫人,为了名声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遗弃掉这种事想想就觉得会遭人唾弃。“若是我没恢复容貌就好了,你和父亲是这样想的吧?”李青问。
李夫人一僵,她说不出反驳的话。
李青讽刺一笑,走向取暖的火炉。
十二月初六,人们在护城河边发现一具冻僵的女尸,女尸的脸被不知道的什么东西烫过,辨不清容貌,无人认领。李相得知此事,大发善心,出钱安葬了这位女子,百姓纷纷称赞李相的慈悲悯善。
花镜里的一间小木屋,清墨幽幽转醒,脸上的灼烧之痛以及全身由内而外的寒意还未散去,“原来开花之前,需要回忆一遍历劫的内容么?”
那可就,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