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蔓在城外等了十天,城中究竟如何,宋蔓只能从时斯年传递消息的的只言片语里推断。第十一天的时候,传出消息的人不是时斯年,而是一个下属。第八天的时候,城里突然兴起流言,大体是时斯年无力救治疫病,准备弄死全城的之类的。人们从最开始的怀疑到愤怒,如今城中被一支由百姓组建的队伍掌了权,把时斯年囚禁在诊所。幸运的是,时斯年已经对如何药方有眉目,尚需四日就可研制成功。不幸的是,首领下令三日内不交出药方就处死时斯年,明天是最后一天。
宋蔓接到消息的时候,很冷静,或者说没有一点接到这一噩耗该有的惊讶,像是早就料到一样。她一个人循着记忆找到翁博詹所在的院子,两人关上门商议了一个时辰,当天下午,宋蔓在城中阿鼻教的帮助下,最终还是进了城。
那条谣言是翁博詹想办法散播的,虽然时斯年一进城就控制了阿鼻教的线人,但还是有漏网之鱼。但有人聚众造反确实是翁博詹没想到的,如今城内形势已经不受控制了,那人据说是个天生力大的平民,名唤王二贵,一家五口除了自己都患了病,听信了谣言,聚集了一些人,仗着时斯年怕牵连自己人,带进城的人不多,一举扣下了他们。
宋蔓进城的第一时间,就被绑到了王二贵面前。
“这么多天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进来。”王二贵长了一张大众脸,年龄不过三十,可能是因为终年劳作的关系,脸色灰黄且褶皱。“你是外面的老爷们派进来救人的?哼,我们百姓出不去,你们这群贪生怕死的也别想走。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宋蔓细细打量他,眼神在他的手腕上停了一瞬,而后平静开口道“我和外面的官兵没关系。”宋蔓的手被反剪在身后,可能是绑的人没什么经验,身上的绳子有种滑稽的感觉。宋蔓挺了挺身,尽力摆出一副圣洁的样子。
“我是阿鼻教的圣女,我是来救你们的。”
“阿鼻教,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王二贵听闻,脸色莫名的阴郁了几分。
“你知道,你手腕上的印记,是阿鼻教的标志。你的父母是阿鼻教的信徒吧,这种标记只有在小的时候才能被印上。”宋蔓淡淡说道,这种标记在阿鼻教还兴盛时就是一种较为罕见的形式,到如今,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宋蔓就是其中之一,因为她手腕上也有一个。
“不错,能说出这个来,看来你确实是阿鼻教的。”王二贵搓搓手腕上的印记,“可那又怎么样?我的父母是阿鼻的忠实信徒,我看他们日日向阿鼻祈祷,可结果呢,生活越来越困苦,最后,他们活活饿死在这个冬天。我们家穷,没钱安葬他们,尸体就烂在院子里,等我服劳役回来,我的妻儿都染了病。要是阿鼻真的存在,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的妻儿还没死,你难道就不想再试试?只要我来为城里的百姓祈福,阿鼻就会给与神医的徒弟指引,这场疫病必定会被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