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是皇宫,所以即使是萧瑟的秋叶,向外看去依旧是一副灯火阑珊的绚丽景象。大殿里歌舞升平,不同的人脸上有相同的虚假的笑脸,他们或讨好或敌视地在暗中交手,这样一场拙劣的戏剧诡异的维持着平衡。可这一切,都与殿中的时斯年与宋蔓无关,就像他们所处的位子一样,偏安一隅,虽不得脱身,也不愿同流合污。
或者说,只有宋蔓一个。
时斯年又一次握紧了长袖下的某个信封。
时斯年注视宋蔓许久,沙哑到,“塞北的冬日极冷,不若京城和暖。王妃不如等到来年开春本王再与你同去?”
宋蔓瞪大了眼睛,显然是不敢相信时斯年会做出这样的回答。良久,她冷漠道“不必了,我只喜欢塞北的雪,便是冷一点也没关系,只要够壮观就好。”
时斯年还想开口,宋蔓已经转过头不再理他了。
宴会开到一半,宋蔓借着解手偷偷溜出去,凭着记忆里对皇宫的了解,绕到后花园的假山后。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宋蔓冷漠地对着角落里模糊的人影问道。
“我听掌教说你要离开京城?为什么?”那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朱唇黛眉,冰肌玉骨,五官生的不如宋蔓大气,但却有一种小家碧玉的可爱,赫然是左丘新晴。只是她此刻全然没了皇帝面前的无知,一双眼睛里透着深沉。
“我只是一颗弃子,离不离开对你们的大计没影响吧?”宋蔓讥笑道。
“你对整个计划的贡献很大,等到计划实现了,教众都会记得你的。”左丘新晴皱眉道。
“不必了。”宋蔓冷笑,“你们的计划太血腥,等实现的那一天就会是终结吧。”
“你...”左丘新晴怒道。
“我对这些没兴趣,只想不用步步为营,勾心斗角地活着。”宋蔓打断她。
“随你。”左丘新晴咬牙道,随即诡异地笑了“你要离开也可以,有一个条件。”左丘新晴靠近宋蔓,低声道“贤妃最近要和皇后联手想设计我,你去把贤妃的十五皇子做掉。”
宋蔓瞳孔骤然放大,强压怒气道“你疯了,那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
“孩子?孩子怎么了?”左丘新晴眨了眨眼睛,无辜到“当年那场战争,我父母死的时候,我也才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你们一定会被神责罚的。”宋蔓低声道。
左丘新晴身子一僵,愣愣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是圣女,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神明的旨意,都是为了阿鼻教。我会被祝福的。”
“呵,是吗?”宋蔓冷笑,上前握住左丘新晴的手腕“那就请圣女大人告诉我,阿鼻教的教经第一条是什么?”
“我...”左丘新晴眼神飘忽,慌乱的想挣开宋蔓。
“阿鼻教的教义不记得,皇帝的喜好却记得清楚对吗?”宋蔓神色恢复了冷漠,“别再找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了,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心里很清楚。”宋蔓甩开左丘新晴,“我不会去做这种事的,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