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落下,染了宫墙,顺着角檐流了下来。
漪澜殿。
凤栖闫批着折子。下面跪着大理寺卿,张碌。
凤栖闫拿起一个折子“晋元城,焦山处,今日发现三十具尸体。”
凤栖闫“朕……记得,前几日桥泊码头,也死了不少人。”
凤栖闫“可朕,好像从未听你说过。”
张碌“臣也是刚听说。”
凤栖闫“刚听说……张碌,你到底瞒了朕多少!”
一张折子摔在了地上。
张碌“臣……惶恐……惶恐……”
凤栖闫“惶恐~,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瞒报,晋元城的百姓,现在怀疑朕。”
凤栖闫“城内谣言四起。”
凤栖闫“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你的玩忽职守,多少冤案错案,堆在了廷尉衙门。”
张碌“臣……该死,臣……该死。”
凤栖闫“是该死!”
凤栖闫“不过死之前,先给朕把事办了。”
张碌“臣……臣……臣只怕是办不了。”
凤栖闫“堂堂的大理寺卿,正三品,办不了?”
凤栖闫“你是要朕去办。”
张碌“臣惶恐,臣不敢,臣惶恐。”
凤栖闫看着也是心烦,挥了挥手,让其退下。
身后的刘公公,递来了一杯茶,“皇上歇歇吧。”
刘公公“别气坏了身子。”
凤栖闫抬了抬手,还是放下了。
凤栖闫“一天了,你也下去吧。”
刘公公“是。”
刘公公走后,暗影里,走出了一个人,是凤栖闫的影卫。
凤栖闫“把雪王替朕招进宫来。”说着给了一枚精致的凤凰玉佩。
凤栖闫看着满桌的折子,闭了闭眼,皱眉,轻语“没一件是好事。”
宫门外,张碌坐在轿子上,暗自侥幸。
可走了约摸一个时辰,轰的一声。
停了。
张碌“怎么停了啊?这是……”
走下轿子,看到是轿夫的尸首,刀刀锁喉,狠厉不留活口。
抬眼望去,雨里站着一个人,一身,蓝衣,白纱掩面。看不清样貌,但却见,寒光乍现的刀影。
当刃迫近张碌的喉咙时,一柄剑解了围,一时,刀光剑影,纷乱,雨在她们之间没有了形状,只是被切成了,一份,一份……
蓝衣女子,见不得好,轻身离去。
黄衣女子,转过脸来,正是出门办事的依依。
依依捡起伞,走到张碌的面前。
依依“夜深了,大人快些回去吧。”
张碌眼珠一转“不行,不能回去。”
张碌“姑娘即是救了我,不如好人做到底,”
张碌“把我找个地方藏起来。”
依依看着也是无奈,不过,这人虽不认得,但这官服却是不假,还有这官轿……
依依“那跟我来。”
万花楼。
老鸨晴春见依依带回个人,又见其眼色,便明白了。
老鸨晴春“呦,您怎么这会儿才来啊?”
张碌“这儿是妓院?”
老鸨晴春“您是不识字,还是没看啊,我万花楼的招牌,可是在外面挂着呢。”
张碌“那就是妓院,妓院……再追,怕也是找不到这儿。”
老鸨晴春“您嘀咕什么呢?”
张碌“行!今个就这儿了。住一晚,开个价。”
老鸨晴春一看,正三品,但见其,官服不新,怕是榨不出油水,不过……捞个本,应该没问题。
老鸨晴春“伙计给他算算。”
算盘,打了有几圈。
老鸨晴春一口价“八百两银子。”
张碌“你吃人啊!”
老鸨晴春“不住算了,老娘还不伺候了。”
老鸨晴春“伙计关门。”
张碌“别别,住,我住。”
老鸨晴春,随后为他安排了一个住处。
青荷居。
萧菡原本睡下了,但接到了来自宫里的密信,却也是不得已,打起了精神。
依依走了进来。
依依“楼主。”
萧菡“安排的事办完了?”
依依“嗯,已经按楼主的吩咐,城外布了二十人。”
萧菡“嗯。”
依依“还有个意外的收获。”
依依“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个被人追杀的,正三品的大官。”
萧菡“正三品……人现在在哪?”
依依“已经在万花楼住下了。”
萧菡“嗯。能确定是谁追杀的吗?”
依依“如果所料不错,应该是正宫的月卫。”
萧菡“正宫的月卫?”
依依“交过手,一手的咏月刀法。”
依依“刀法狠厉,虽是女子却毫不逊色。”
萧菡“比你如何?”
依依“差些,但并未使出实力。”
萧菡“嗯。……月卫……正宫的月卫。”
萧菡望着天边忽而一笑,妩媚阴奕。
……
漪澜殿。
凤栖闫依旧执笔,批着折子。眉头紧皱。
忽听一句“眉头皱成这样,都不好看了。”
回头,正好入了萧菡一双,清澈的眼睛。
凤栖闫“阿菡!阿菡怎么来了?”
萧菡“不许我来吗?”
凤栖闫“怎会,求之不得。”
一双手牵着一双手。
媚眼正好。
萧菡看着桌上的膳食,牵着凤栖闫走了过去。
萧菡“栖闫,我们吃饭好不好,我饿了。”
凤栖闫“好。”
所有的不好,所有的事,都推到了一边。
只是吃着,笑着,最是纯粹的,最是简单的快乐。
看着被自己哄着睡着的凤栖闫,萧菡笑了笑,“栖闫,这些年,你过的还真是累,可我……也是不易。”
唉……
叹过气后,坐在,凤栖闫坐过的椅子上,拿起笔,写着与他一模一样的字体……
万花楼,青荷居。
姬兰鸢煲了一锅鸡汤,盛了一盏,送到青荷居,见萧菡不在。
只能等着,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这一等便是,整整一夜。
风吹着,吹散了云,吹散了雾,只留下晨曦时暖暖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