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初洒,光透过床帏,姬兰鸢张开了一双朦胧的眼。看着旁边的人儿,会心一笑。蹑手蹑脚的起床,梳妆。
来到妆镜前,刚拿起木梳,就被制止。
凤栖绝从后面环住姬兰鸢,“你这算是偷偷离开我吗?”
姬兰鸢“不是,不算。”
凤栖绝笑了起来,倾身在姬兰鸢的额头轻轻一吻。
凤栖绝看着镜中的姬兰鸢,“今天打算梳什么样子。”
姬兰鸢“流云髻吧。正好配那件浅红色的云裳。”
看着凤栖绝牵着自己秀发的手。
姬兰鸢“你……这是……”
凤栖绝“以前帮母妃梳过。”
凤栖绝“现在想帮你梳一次。”
姬兰鸢偷笑一声,便不再多言。
凤栖绝的手法虽不娴熟,但却算的上温柔。梳发,绾发,簪发,最后再钗上白翎凤尾钗,一气呵成,风华绝代。
凤栖绝“真美。”
姬兰鸢“哪里有啊,比我美得人多的是。”
凤栖绝手抚姬兰鸢的脸,“可能入我眼的却只有你一人。”
姬兰鸢红脸一笑。凤栖绝抱住她,“想要什么礼物吗?”
姬兰鸢“礼物……见面礼……你不是已经给我了吗?”
凤栖绝摸着白翎凤尾钗,“这是本就该给你的。”
凤栖绝“本王的枕边人该有的殊荣。”
姬兰鸢“嗯……那能带我出去吗?”
姬兰鸢“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自从来了万花楼,我就没出去过。”
凤栖绝“好,本王明天就带你走。”
姬兰鸢“嗯。”转身走到桌前,手抚琴身,“只是……可惜了这琴。”
凤栖绝“本王给你一把新琴,可好?”
姬兰鸢“栖绝,这琴虽断了弦,可我却对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不愿弃了它。”
姬兰鸢“罢了,我找人来修修吧。”
凤栖绝“嗯。”深感愧疚。
看着天边的新阳和朝云。
凤栖绝“我该走了。”
姬兰鸢“嗯。”
姬兰鸢“等等,你把这个戴着。”
一个刀马面具被姬兰鸢戴在了凤栖绝的脸上,刚好遮住,让人认不出是谁。
姬兰鸢“这样别人就认不出你了。”
又一声无奈“也就不会诟病于你了。”
凤栖绝却拿了下来,放在姬兰鸢的手里。
凤栖绝“喜欢不需要遮掩。”
临走时又在姬兰鸢的脸上一吻。
凤栖绝“不要只为我考虑,想想你自己,你也需要被爱。”
凤栖绝“等我。”
姬兰鸢“嗯。”
凤栖绝转身走了出去。姬兰鸢站在楼上相望,接他的马车早已在楼下候着。
姬兰鸢的心头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想哭,却哭不出来,她看的到凤栖绝的身影,孤傲……寂静……一个王爷背后的寂寞和隐忍。
回屋坐在窗边,看着楼下的乞丐,姬兰鸢想起了与萧菡的第一次见面,那是她在乡下的第三个冬天,正在为生计所愁时,萧菡出现了将她带到了这里。
还记得她的第一句话,“你,愿意跟我走吗?”
还记得那双手是那样的温暖,那个微笑是那样的温柔,远不是今天这样的阴魅空洞。
还记得萧菡问的第一个问题“你还恨皇上吗?”
姬兰鸢答“恨,当然恨。”
当时,萧菡指着万花楼下的乞丐说“现在,晋元城里,乃至整个临安,乞丐都能吃得饱饭,你,还恨他吗?”
一句,一句的欢歌将姬兰鸢拉回了现实。
久久,姬兰鸢才说了一句“一颗赤诚而温热真诚的心,是值得用真情相待的,对吗?”
风吹着花香飘得很远……
马车里。
属下问“王爷,你怎么把皇贵妃的遗物给了她,她值得吗?”
凤栖绝“值得。”
良久,闭目而言,“大家闺秀如何,妓女又如何,有时妓女的心比正人君子的还要真挚,纯粹。”
荡漾在空气中的是一声,一声的马蹄声。
万花楼,青荷居。
萧菡一身紫色的长袍随意的穿在身上,慵懒,妩媚。
看着桌上的账本,即使很在行,也是皱了皱眉。
翻来几页,烦了,也就不愿再多看,但当看到黄金一栏中好似多几笔,就来了精神。
这账虽平整,但却也减不掉多出来的这几笔。
老鸨晴春被叫了过来。
萧菡“这几笔,是那来的啊~”
老鸨晴春“这个……姬姑娘接客了。”
萧菡“接客!”一时语惊,桌上的茶杯都被打翻在地。
老鸨晴春吓得不敢再说了。
萧菡“你是忘了我的话,还是忘了我的吩咐。”
老鸨晴春“不敢,不敢,只是,这事姬姑娘是愿意的。”
萧菡揉了揉太阳穴,“罢了,罢了,她已是到了婚嫁的年纪,是该考虑这事了。”
萧菡“是哪家的公子?”
老鸨晴春颤颤的答“雪……王爷。”
萧菡脸色阴沉。老鸨晴春找了空子,溜了出去,若是多待,怕是会不得好。
萧菡抿了口茶,眼神游离,忽而自语“如若让她,嫁到凤家,只怕是会对不住白兄。”
甚是为难。
潇湘阁,姬兰鸢坐在窗边,喝着凤栖绝带来的茶,自语“你是第一个为我梳妆的男人,这一生,是唯一一个,或许,也将是最后一个。”
站在门外的桃娘深深叹息,
“她还是做了这样的选择。”
落黎街上,人来人往,一扫夜的凄凉,只是不知有几缕阳光是真正的温暖。风带着期待走的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