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玉福身去了,我和成秀继续站在花园里等着,只觉一阵寒风吹过来,冷的我微微一抖。成秀见状,连忙搓暖了手,帮我捂着两个已经冻得冰凉的肩膀。
暮色渐渐深沉下来,就像在这幽静的花园里笼上一层薄纱,雾蒙蒙的,依稀残留着几寸淡淡的薄光。那几簇菊花,这会儿已看不清楚,只见黑压压的一团堆在那儿。
我饶是再静心,等了许久,也烦躁起来。越发笃定沈慕怜在戏耍我,想着,一阵燥郁压上心头,皱起眉头,松开抚着成秀的手,转身向后走去,一边冷冰冰的告诉成秀:“她不会来了,我们回去吧。”
成秀脸色有几分难堪,分明是想再劝我留下来,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我看出她的心思,却实在不愿在等下去,不管沈慕怜今日邀我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我的所有耐性和平静都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消磨的干净。
我无奈的垂下眼来,不去看成秀的脸色,带着她向前走去。刚才在花园里站了半晌,这会儿只觉得浑身都被懂得僵冷,每走一步都像拖着一个千金顶一样,步步维艰。
成秀这会儿,应该是看出我的心思,脸上的尴尬神色平缓了些,扶着我,安安静静的向前走去。一路上,寒风吹得人刺骨生寒,偶尔传来几知名的鸟儿叫声,衬的暮色下的花园越发凄冷寂寥。
沈府后花园与后院相交的地方,有一条环府的小渠,蕖上架着一座修葺精美的石桥,两边的桥头上装潢着锦鸡石像,桥身上还雕刻着翻卷的云纹。
我走到石桥上,抬腿欲上台阶,却又一股酸累感由心而生,逼的我不得不驻足,扶着那雕刻云纹鸟饰的桥栏休憩一会儿,才重新提起裙子向桥对面走去。
过了桥,是一条石子铺陈的小路,和几个废旧的矮房,据说是以前沈府公子小姐读书的地方。路的另一边则是一片竹林,这会儿,光线暗沉,只映的那竹林里黑漆漆的一片,莫名有些瘆人。
寒风一起,竹叶沙沙,便衬的那漆黑的竹林越发诡秘凄森。突如起来的几声鸟叫,又吓得我心一惊,连忙握住成秀的手,加快了脚步。
四周冷冷清清,一天小路上,只见我和成秀两个人的身影,在其间快步的行进着,孤鸿猛地从天边划过,惊叫几声。寒风也再度刮起来,我不由握紧了领口,正盼着快点回家去,却听闻一阵窃窃私语,穿过竹林,透过凉风,吹进了我耳里。
我不由驻足下来细听,成秀见握停下来,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便随着我的目光向那黑漆漆浓密的竹林里望去。只听一女子声音里带着哀怨,哭哭啼啼的说道:“大公子,妾身自问没有得罪大奶奶,大奶奶为何要这样对待妾身?”
接着便听见她口中的那位大公子开了腔,语气无奈的怨恨道:“她仗着自己父亲是三品公爵,在府中横行惯了,我那里管得了啊?你且忍一忍,等那泼妇死了,我便抬你做正妻。”
“大公子说的倒轻巧,我看你怕她的很。”那女子不信道,低低的啜泣几声:“我虽不及她家势,但父亲好歹也是在朝的五品官,若不是爱慕大公子,必寻个极好的出路去,何苦来此做妾,受她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