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儿虽然现在浑身没力，不过还是强撑着抚上了霍雨浩的面颊。
霍雨浩等来的，不是想象中爱人的轻声燕语，而且王冬儿痛苦的闭上眼时流出的泪。
他一下子就慌了。
“冬，冬儿？”
王冬儿感觉到了少年的无措与紧张，她泪水滑过脸颊沾温了头枕。王冬儿开口，连声音都带了丝颤意：“雨浩……你怎么，就这么傻啊……”
之前，也许是因为天道的恶趣味吧，王冬儿对外界也不是全然感知不到，甚至在霍雨浩来的时候，她能够清楚的听到他与天道之间的对话，所以王冬儿知道，霍雨浩究竟答应了天道些什么。
灭世……霍雨浩是傻了吗？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答应天道？！
这无数的血债……霍雨浩能背负的了吗？！
看到王冬儿这副模样和这番话语，霍雨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温柔的笑了笑，抬起右手与王冬儿在他脸上的那只手十指相扣。少年定定的望着王冬儿，眉眼如画，是足以令她心动的模样。
“…冬儿。”他唇边笑意不变，眼神中带了入骨的相思，“不傻，怎么做你的笨蛋？怎么做说好要守护你生生世世的傻瓜？”
王冬儿咬着唇，只是望着他没说话，眼神执拗。
霍雨浩把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没有办法了，冬儿。你怎么忍心啊…让我一个人活在那，没有你的，漫长的千千万万年……我忍不下去了，冬儿，就当我自私，就当我坏吧！如果自私一点，如果做个坏人可以不用活的那么辛苦的话，我为什么不可以选择这条路呢……”
“冬儿，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霍雨浩想起之前那些时光，那些他一个人在情绪神殿一人独醉的时光，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双眸赤红，眼中带了真真切切的绝望，如同潮水般涌上，瞬间侵蚀了王冬儿的心。
“我真的，已经活不下去了……”
她就是他的命，霍雨浩真的要活不下去了。如果不是真的已经绝望到底，面对只有那百分之零点几的成功率，霍雨浩怎么会选择用亡灵禁术来回溯时空？！
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如果不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凭霍雨浩的性格，他怎么会这样做呢？
王冬儿挣扎的想要坐起来，霍雨浩一惊，连忙扶着她让她靠在床头。
“对不起……”王冬儿低着头，紫色的发丝垂在胸前，她声音隐隐有几分崩溃，“如果没有我的话，如果不是因为我，以后你也不会答应这种条件……”
“不！”
霍雨浩手扶着她的肩膀，微微俯身，与王冬儿额头相贴。两人此刻的距离极近，见到只要他们一开口，两人的鼻尖与唇瓣都会若有若无的擦过。
霍雨浩眼神温柔带着炽热的爱，他没有闭上眼睛，睁着眼睛定定的望着王冬儿的双眸，一字一顿道：“与你有什么关系？这种事情要怪也是怪我。你若说我是因为你才答应的，也只能算是勉强沾边。最终决定的人到底是我，负责的人也只是我，为此付出行动的人也只会是我一个。冬儿，你不用自责。”
“我为你付出的一切，都是求之不得。都是我甘之若饴，心甘情愿。你只要理所应当的接受我对你的好，能够从中获得快乐，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王冬儿平复下来的情绪一瞬间又激荡起来。
这个笨蛋……
她看着神情认真的霍雨浩，说不心动是假的，说不欣喜是假的…说不难受，也是假的。
王冬儿闭上眼睛，吻上了少年的唇。
霍雨浩也闭上眼，掩住了眸中如同一汪春水的暖意。
两人都只是唇贴着唇，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宁静。
王冬儿没有移开，就这样与他说话：“你答应了这种条件，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真的要……”
霍雨浩低低的笑了，他微微掀开眸子与王冬儿对视，眼中闪着隐晦的光，不过嘴上说的和想表达的是不是一个意思，也只有两人知道了：“能怎么办？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天道是怎么想的了。按照天道的性格，在我和他的交易中，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天道却已经把我想要的都给了我。这怎么可能呢？”
“有两种可能。一是因为，它能够随时收回给你的这条命……至于二，可能是因为，现在的你还并不能算是一个…正常的人…比如说可能会命不久矣，或者身体虚弱甚至是身中剧毒的状态。”
说这些的时候，霍雨浩眼中全然没了方才的温柔与爱意，刺骨的寒凉代替了这一切。
王冬儿自是不笨的，此时也明白了他什么意思，眸光暗淡。
霍雨浩看着这样的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后悔刚刚是不是说的太直接了些？
听说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有了软肋。
不过现在的霍雨浩心想，这句话也不尽然全对。因为呀……
只要有她陪在身边，无论前方面临的是什么，哪怕是天道，甚至是更恐怖的东西，霍雨浩也无所畏惧。
她不仅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盔甲。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