筀涯师尊听到这声音,头也不回,像孩子般赌气地说:“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不要你了,反正我已经有了个聪明可爱的小弟子了。”
“师父,难道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个无恶不作的师兄吗?”苏曦竺拧拧湿透的袂摆,赤着脚跑过来,石滩上很快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东文太子夙寂言笑着回头,迎面对上了奔来的苏曦竺,惊恐的大叫:“熙竹!”
“你怎么知道我叫曦竺?”苏曦竺瞪着一双疑惑的大眼睛,很是不解。
“介绍一下,寂言,这是你的小师妹,苏曦竺。曦竺,这便是你的师兄——夙寂言。”筀涯师尊并没有意识到夙寂言的不对劲,兴冲冲地为一对徒儿介绍。
“不,她不是苏曦竺,她是夙熙竹!”夙寂言摇着头,眼神很是迷茫。
“什么叫‘我不是苏曦竺,是苏曦竺’?”苏曦竺疑惑了。
“熙竺,你先去玩,师兄有事和师父说。”夙寂言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
“哦,好。”苏曦竺乖巧的应下,踩着欢快的步伐跑开了。
“师父,她不是苏曦竺,她是我的七皇妹,东文的檀宣公主——夙熙竹。”说着,夙寂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包括父皇是怎样宠爱夙熙竹,又是怎样亲手将她推下马车,并找了一个假的夙熙竹。
苏曦竺,不,现在是夙熙竹。
夙熙竹并没有跑开,她躲在一处灌木丛里,夙寂言的每个字她都听的清清楚楚。
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父皇对她的哀求不为所动,义无反顾将她推下马车。
在生的希望面前,他毫不迟疑的选择牺牲她。
夙熙竹当时是多么的绝望,在面对死亡的恐惧时,同时还要忍受父皇抛弃的悲痛。
泪水,最终蒙湿了她的双眼……
夙熙竹醒来时,还是躺在那床干草上,那熟悉而又略显简单的桌椅。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守在床边的人不是师父筀涯,而是她的师兄,不,皇兄夙寂言。
“是真的吗?”夙熙竹的声音轻轻的,小小的,若有若无,问的有些没头没尾,但所有人都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皇妹……”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已经说明了所有的一切。
夙熙竹别过脸去,努力睁大眼睛, 不让泪水滑下来,“你……走。”
夙寂言的话略显得有些哽咽:“熙竹,我知道你还小,你还怨恨父皇,可父皇也是迫不得已呀。熙竹,你作为一个皇家公主,在得到了皇家给你带来的荣耀与声誉后,就必须要为皇家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