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你疯了！”清鸾拉扯着他身上的戏服，吼道，“你会死的，这样下去你会死的！难道你要我下去给你陪葬吗？！”

“我只是一个戏子，身份卑微，自然不足为道了。”

清鸾见他那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怒火又窜了上来，衣袖一挥:“随便你！”说罢便摔门而去，随即而来的是一道巨响。

“......”墨忘忧双眸冷了下来，弯腰拾起掉落地面的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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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戏服真是绝美无双啊...”阿笙“啪”的收起扇子，感叹道。

“真丝绸缎的红帔用金银线绣了吉祥纹样，不仅是两只栩栩如生的立凤，连下摆的水纹和缘边的祥云纹都是用金银线密密地绣出来的，领子甚至以金线满绣做底再绣了梅花。”

“同样丝绸制的大红腰带也全用金银线刺绣，裙门上是水纹托起一只飞凤，再用牡丹绣了整个儿裙边。穿在里面的衬领和裤子也都以丝绸制成，不过是丝线绣花，但也足够精美。”

“但最耀眼的还是领口上别的领针，竟是用鸽子血做成的，连装饰的碎钻都是货真价实的宝石，相比之下，纯银的底托根本无足轻重。”

他左一句右一句的瞎扯，众人也就没头没脑地听着。

“在以往，戏子从来都不足说道，可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戏子有那么贵重的戏服呢？”另一个拥有着粉红色头发的女孩子，笙月问道。

“这回你问到点儿上了！”他神秘的笑了起来，“那戏服啊，对那阿妄可是有重要意义的呢...”

“公子秣陵侨寓，恰遇南国佳人。

奸贼挟仇馋言进，打散鸳鸯情阵...天翻地复世界，又值无道昏君。

烈女溅血扇面存，栖真观内随心...”

阿笙晃着桃木扇，轻声哼起了《桃花扇》中的段句，“那《桃花扇》中的韵味可被那戏子唱的淋漓尽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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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忘忧神情一顿，思绪飘到了十五年前:

满是火光的城市里，少年背对着滔天大火，这里刚才发生了一场由他精心策划的灾难。

火焰还未熄灭，少年垂下来的手紧握着银色短兵刃，鲜血一滴滴的掉落，被火舌一遍遍地舔舐。

平静的蓝眸与血液冲击汇聚，绽放出诡异的光芒。

"怪物！"存活下来的孩子指着少年，眼泪闪烁着，"我一定，一定会杀了你……你这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少年平静的看着那个孩子，他有着同样冰蓝色的眼睛，带着仇恨和不甘，真像啊……恨着自己，同时也恨着这个世界。

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杀这么多人，他看着鲜血里自己的倒影，那是谁？这个浴血的怪物是谁？

鲜血在火焰的映衬下愈发妖艳，他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厌恶，会不会，别人也是这么想的呢？

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墨忘忧笑了，忽然轻声说道:“如果你真的有那个能力，请你务必要杀了我，让我……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