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闲封村喜欢尾山崎树的。
尾山崎村谈不上是一个好人甚至算得上是一位恶人,但是他却一时兴起救起了奄奄一息的云闲封村。
起初云闲封村对尾山崎树谈不上喜欢,甚至接近厌恶,但情感就是这般的奇怪。
不知名的情绪渐渐蚕食着他的心,当他发现时为时已晚。
我爱上了他。
在一个不知名的夏日云闲封村靠坐在墙边,望着夏夜星空饮着半杯清酒得出的结论。
云闲封村很明白他爱上了尾山崎村,那不是男女之爱,而是另一种难以用言语所描述出来的情感。
这种情感成了他们之间的纽扣,紧紧将他们栓牢使他们之间不能分离。就像黑与白,火与水,互相衬托,互相依存,互相牵制。
没过多久尾山崎村敲响了云闲封村家的门,彬彬有礼地笑着与他长谈了一宿,没人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他们达成了什么样的目的。
人们只知道云闲封村从那日之后便成了尾山崎村手中最锋利的刀,为他铲除一切阻力,助他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次。
“刀过于锋利,总是易折的。”他坐在高椅上对云闲封村敲打试图让他停下这宛如自毁的行为。
这么好用的工具过早的损毁也是一种惋惜,不是吗?
尾山崎村低头摆弄着手中的黑棋,夜幕的星光从天空飘然落下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将整个房间照亮。
“我的神明,你要剥夺我的一切吗?”他低着头,恭敬犹如一只小鹿对森林的顺从。他的语气如此炙热而又真诚,令人感到诧异。
可最后的结果不过是,云闲封村被罚了半年的工资。
他从来都不曾为钱财发愁,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曾经他坐在在高椅上,浅浅的轻笑道:“钱什么的,是最不需要的,也是最需要的。”然后他轻描淡写的扣动了扳机,空中开放出了一朵璀璨而又短暂的花儿。
他静静地看着那花开心极了,他语气激动地说着:“瞧,那花多美呀!”
粘稠的血液汇聚成了沉重的暗红色,但是在如此沉重的颜色之中,还夹杂着纯洁的白融入其中,浑然一体。
当年云闲封村失去了对生的欲望,他苦苦挣扎毫无办法,便打算自我了结,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被人救了,被一个疯子救了。
这是云闲封村对尾山崎村第一印象,他当即撇了撇嘴:“一个疯子救人倒也是少见的很呐。”
尾山崎村不说话,只是温和的笑着眉眼弯弯手中执着一杯温水“口渴了,要喝水吗?”
云闲封村瞧了他一眼,便夺过了他手中的水杯,一口将杯中的水喝下:“但愿你下的是剧毒,亲爱的先生。”强烈的睡意将他的精神紧紧包裹,拖入梦乡的深处。
当他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底的医院的天花板与疯狂向嗅觉涌来的浓烈的消毒剂味道。
他望着医院的天花板,第一个想法便是无趣。
“原以你是个胆子大些的人。”他靠在病床的一头无所谓的感叹道。
不知道是因为那杯中的药不是毒药,而是安眠药而感到无趣,还是因为这个医院?
他实在来过太多次了,他甚至能清晰地记住每一块天花板所在的位置。
“太过无趣了。”
云闲封村低头垂眉哀叹道。
往后便是温水煮青蛙,这个俗气却极为好用的套路。云闲封村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态度与尾山崎村的计划进程。
尾山崎村的骗术不那么精湛,但是他有能力使人发现不了那些破绽。
云闲封村轻而易举的便将这些破绽一一找出,但是他从来没有质问过尾山崎村,因为他贪恋尾山崎村那虚无缥缈毫无定点的温柔。
对他而言尾山崎村的温柔就像是一片湛蓝,深不可测的海,他放纵自己沉了下去,在一片看不到尽头虚无中。
在那一片虚假却温柔的大海中,他亲自将自己溺死在了其中,他笑着将自己溺死在了海中。
他难道不明白这一切吗?
不,他明白,并且安然自处。
他喜欢这样的一切。
云闲封村与尾山崎村的关系仔细点讲,不过是相互利用,相互牵制,双方握住了对方命脉的普通人罢了。
他们互不可缺,就像是一块拼图,缺了谁都不是完整。
黑缺不了白,火缺不了水,他们必须相互衬托,相互依存,相互限制。
他们宛若双生子,他们为对方而存在,对方便是他们存在于世的理由、价值、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