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话语一时间全卡在喉咙里，发也发不出。
在望清是澹台烬的那一刻，叶冰裳整个身子都僵硬在了他怀中，蒋瘦的脊背不受控制地绷紧。
不论过去多久，眼前人的眉目她永远记得，长夜漫漫被做成人彘的痛苦再一次在身上重现，她所有的恨意这一刻都在骨子里燃烧。
她红起的眼眶，眼底仿佛弥漫着血色，那与血色同沦的是挣扎着的仇恨。
澹台烬垂眸看着在他怀中安分待着的红眼小白兔，冷漠没有感情的视线扫过她的面庞，可当扫过那双漂亮的眼睛时，却被她眼底没有遮掩的恨意给弄得一顿。
她恨他？
为什么？
澹台烬心底不明白，为什么撞进他怀中的少女会对他表露恨意，明明他们从没有见过，明明他连她的名都还未知道。
难道是和宫里的人一样厌恶他这个从景国来的质子吗？
澹台烬心中本是这么想的，可面前的少女却忽得卸下了恨意，眼底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低垂下头，尊敬的唤了他一声“澹台殿下”。
叶冰裳“澹台殿下。”
她声音轻柔还带着几分哽咽，这一声“澹台殿下”正好传入他耳中。
在宫中，他永远都是那个被众人讨厌的一个，甚至连太监宫女都能对他讥讽上一句，只有身边的莹心才对他有着恭敬。
可面前的少女却不似众人那般厌恶他，甚至尊敬的称呼他一声殿下。
这让澹台烬有些恍惚，刚刚从少女眼底看到的那抹恨意到底是不是真的。
叶冰裳趁着澹台烬失神之际，连忙挣脱似的从他怀中离开，向后退了好几步，确定好两人之间相隔的距离对她来说是安全的，这才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叶冰裳“澹台殿下，冰裳刚刚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叶冰裳垂头没有去看澹台烬，藏在双袖下的手却早已握成拳头。
指甲掐入掌心中，皮肤上的刺痛时刻都在提醒她。
她的声音再次唤回澹台烬思绪，澹台烬抬眸望着面前低垂着头，未与他对视的叶冰裳，怀中那冷冽幽兰的梅香仿佛还残留在他怀中，久久没有散去。
澹台烬“嗯……”
她的尊敬，让澹台烬没由来生出一丝别扭，漆黑的双眸紧盯着她，可却只是低沉随意应了一声。
叶冰裳“既然澹台殿下无事，那冰裳先告辞了。”
她话说得很快，似乎想要赶快从他身旁离开。
澹台烬还未回应，叶冰裳便抬眸冲他微微一笑，泛红的双眼酝着柔柔笑意，真的像一只雪天里可爱的小白兔。
她的笑再次让他恍神。
只是这一笑，澹台烬却不知是叶冰裳在心中勉强自己多久才露出。
没有等到澹台烬的回应，叶冰裳便提着笑脸带着嘉卉转身离开，迎面吹来的冷风让她脸上的假笑更显僵硬。
望着叶冰裳没有一丝留恋离开的身影，澹台烬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掺着多少情绪，他目光垂落在地上掉落的红梅枝上，雪地皑皑，一枝红梅引人注目。
澹台烬没有犹豫弯腰捡起了叶冰裳刚刚手中握着的红梅枝，红梅枝上散着的冷香和少女身上一样。
澹台烬“冰裳。”
他望着红梅枝，低声唤着她刚刚重复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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