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的日子果然容易腐蚀身体,我在一次雨后华丽丽的感冒了。
自然生病对我来说有点新奇,毕竟这么多年,我所有的损伤都来自斗争、来自墓里、来自自己,况且黑瞎子把我的肉体已经锻炼了十分强悍,想让我像娇弱姑娘般,三九寒天小风一吹,就发烧感冒要死要活,确实比较难。
但这次单单一次雨后过堂风,就把我弄倒了,我意识到我所有的过往并没有因为我的好运消失,它已经累积到一定程度,过了这个临界点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时间确实不多了。
我操着厚重的鼻音,没脸没皮的喊道:
吴邪胖子,热水烧好没呀?
王胖子快了快了,你裹好呀,我给你再加点生姜和红糖,你就是我做月子的小媳妇,得把你伺候好了。
胖子的声音在厨房传来。
吴邪去你的,快点,我要冻死了。
王胖子别催,这是我能控制的?小哥看着他点啊!
我裹着被子窝在沙发里瑟瑟发抖,心想让闷油瓶看?他人都不知道在哪儿。
我愤闷的想着,大门却霍的一下被打开,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提着一个看不出什么的袋子,冒着细雨走来。
吴邪小哥?你去哪儿了?也不带把伞?
他没理我,把袋子嗖的丢到盆里就回屋了。
我一口气憋在喉咙里,MD,老子生着病还担心你淋雨,你可倒好,对我这个病患视若无睹。
我赌气的把头转回来,一条毯子却唰的盖在我身上,抬眸就看到闷油瓶半蹲在我面前,他已经把湿透的衣服换掉,穿了一件白色短T,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发梢还有点点水珠。
吴邪这么快就把衣服换了?
张起灵嗯。
他把手指贴在我额头,丝丝的凉意让我忍不住又发了个抖。
他把手拿下,歪着头看我,眸里带着不解:
张起灵你刚才,生气了?
吴邪没,没,哪能啊。
我连忙摇头,开玩笑,这怎么能承认。
他盯着我又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啥好,僵持了一分钟,我终于是忍不住了。
吴邪小哥啊,你蹲着腿不麻吗?
他摇摇头。
吴邪啊,这样啊···那,你头发还滴着水耶···
他仍是看着我不说话。
吴邪那···我帮你擦擦?
他把头往我的方向递了递,我心中一片晴天霹雳。
我认命的拿起他脖子上的毛巾,盖在他头上揉了起来,他的头发湿水后软软的,总让我忍不住想轻轻抚摸,揉着揉着,我的力道开始大了起来···
吴邪(心里无声唱):【洗刷刷,洗刷刷,给我的狗子洗唰唰,耳朵擦擦,脖子擦擦,额头蹦上再来一发~】
我在心里唱着,嘴里也跟着吹起口哨。
闷油瓶于毛巾中抬头看我,我对他呲牙一笑。
王胖子嘿,来了,来了,小天真,胖爷的爱心红糖姜水来了!
胖子端着碗从厨房冲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换着手捏耳朵,
王胖子烫死我了,烫死我了,快,快给胖爷让开。
闷油瓶刷的一下就起来,把一个小木桌搬到了沙发边,我的面前。
胖子把碗放在桌子上,把勺子递给我,满眼星星望向我,
王胖子快,来尝尝。
我舀了一勺往嘴里送,立刻就跳起来,
吴邪md,烫死了,你要烫死我啊!
王胖子趁热喝才有效果,那你凉凉再喝。
我瞪他一眼,旁边小哥却拿起了勺子,在唇边吹了吹,又试了下,递到我唇边。
我老脸一红,胖子捂着脸哀嚎,
王胖子没天理,胖爷眼要瞎,再见再见,我去弄晚饭。
说着一溜烟跑了。
我愣愣看着闷油瓶。
张起灵不烫了。
他说。
我仍是没动。
他把勺子放唇边,又试了一口递给我,
张起灵试过,不烫。
我老脸红到脖子根了。
张起灵不想喝?
他皱了眉。
我反应过来,立马咬住勺子,一口吞了。
他满意的收回手,继续第二勺开喂。
mmp,他知道他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吗?他不知道吧?我太柔弱,他把我当女人了吗?他知道女人什么意思吗?
吴邪小哥。
我眯着眼看他。
张起灵嗯。
他的勺子又递到了我唇边,这次我没有张口。
吴邪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起灵吴邪。
吴邪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他抬头看我,没有任何情绪。我也眯着眼看他,两厢无语。我敛了所有情绪,眸子清单无波,可能在我无意识的时候,还带了点凉意。
张起灵吴邪,先喝药。
我没说话。
张起灵你还在生病。
我仍旧神色淡淡。
张起灵乖一点。
我勾起了嘴角,眯着眼。
吴邪你,是张起灵?
他似乎顿了下,抬头望着我,眼睛里带着浓重的黑色,然后站了起来。
他轻轻歪着头看我,
张起灵你的疑心,很重。
张起灵我,是张起灵。
胖子的声音适时从外边响起:
王胖子嘿,小哥,盆子里这条鱼是你带回来的?今晚可以加个野鱼汤了!
我回过神看他,
吴邪你刚才是去打鱼了?后山?
张起灵上次的鱼,被胖子吃了,你没怎么吃到。
他说
我几乎心跳一滞,单手捂上眼睛,隔绝了他的目光,
吴邪哈哈,对不起,小哥,做生意养的坏毛病,想得多。
他把我的手拉下,强迫我与他对视,另一手带着滚烫的热度敷上了我的额头。
张起灵吴邪,我不会走。
我身子一颤。
张起灵所以,不要担心。
………
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