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晟刚想张嘴,副使完颜宗辅见状拉住完颜晟:“谢皇帝陛下垂爱,臣等自当入乡随俗。”随后将手臂覆于胸前,向皇帝行礼。
皇上笑笑:“好啊,卿等一路来风尘仆仆多有疲惫,便下去好生歇息,晚上有一宫宴,朕再同卿等交流。”便让金国使团退下了。
下了垂拱殿,正使完颜晟眉头紧锁,必是心中有事。完颜宗辅见状便向四叔解释:“吾知吾等此次出使宋国,一言一行皆是代表着我大金的形象。我想四叔和各位定是觉得我给大金丢了颜面,但我还是想解释一句。着宋衣宋发,明面上虽说有丢国家颜面之嫌。但实际上,确如宋朝皇帝说的一样,入乡随俗,更提现了我们与宋合击抗辽的诚心。再说了,大宋皇帝说下午我们金国使臣自便,吾想,吾可以在宫中对大宋礼仪或是其内部管理结构之类有更深层次的了解。”
完颜晟意少舒,眉头稍稍舒展:“我一想便知你必有你自己的想法,你如此识礼节知礼数,又怎会令我们跌了面子。”
宗辅进一步解释:“吾想宋朝皇帝这入乡随俗的邀请突然,吾怕失了这良机,也未曾与正使大人与各位商议,是吾唐突了,还请正使大人责罚。”
完颜晟道:“你既已解释清楚,还求何责罚。我也知道你若张嘴那必有你自己的理由。我也只愿,我们此行能不辱使命。”
五个使者一齐将手臂覆于胸前,向完颜晟表示敬意。
用过午膳,几位使臣商议下,便只派遣完颜宗辅一人游览宫禁。因皇帝下令,便由一内侍带领完颜宗辅在禁中的游览,也是怕其有何非分之举。
你还别说,完颜宗辅把头发都撩到上面去,用发髻攒上,梳成大宋的发式,真可谓才貌俱佳,与大宋士人无异。与其说完颜希尹是少年得志,倒不如说完颜宗辅才是真正的少年得志,今年的他,才刚满二十岁。
领着的内侍为他做介绍:“您远道而来,必要看一看的还得说是延福宫,童贯等六位大人为建成此宫可谓呕心沥血,而今如人间仙境一般,今晚之宴即设于此地。”
完颜宗辅特意嘱咐内侍选了一个小道经过,就怕误了来来往往的宫人们做事,结果二人正走着,随在他们身后,竟来了个小黄门,急匆匆的低头走,没见前面有人,便撞上了。
完颜宗辅还是健壮,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就趔趄了一下。小黄门也就十多岁的样子,一个没站稳,就撂倒在地。内侍赶过来伸手就是个耳光:“哪来的小黄门,没长眼睛啊?这要撞坏了我们贵人可怎么好!你个不长眼的混蛋有几个脑袋够你砍的!”又干嘛转过头来跟宗辅赔礼:“贵人您没事儿吧,回头我定重重责罚他…”
“好了。”宗辅示意内侍住口,帮着小黄门捡起掉落的酒壶和杯子,小黄门吓得魂魄都不在自己身上了。宗辅安慰着说:“我不会怪罪与你,下次做事小心点,别急,弄坏事情就不好了,快去忙吧。”
小黄门忙磕头谢罪:“谢贵人不杀之恩,谢贵人不杀之恩!”小黄门汗珠和着泪珠吧嗒吧嗒往地下掉。
内侍又道:“还不快滚!”
完颜宗辅看着这小黄门吓得够呛,总觉得有什么别的事,便与领着的内侍说:“我就在此处转转,不去别处,你先去忙别的吧,半个时辰左右你就去延福宫宫门前等我就好。”
内侍支支吾吾:“这……”
“就便如此定了,哦对了,还没请教您尊姓大名。”
内侍回道:“奴姓曹,他们都叫奴路儿。”
“此次有劳曹先生引路了,那就,过会儿再见。”
内侍答:“贵人折煞奴了,贵人慢走。”
折开了内侍,宗辅一路跟着小黄门来到宴席的正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