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后,宋柔一直待在宫中,连着两日她都饮着避子汤,这药材是她费尽了心力让云霄去宫外十几家铺子凑齐的。她和祁连城的事云霄自也是知道的,云霄自知晓此事后便忧惧不已,可她也自当是为了她的小姐尽心竭力。她猜不透宋柔的心思,既然对国主情根深种,又为何与祁连城纠缠在了一起,甚至做出了这种辱没皇室清白,掉脑袋的事。她思来想去都找不出原因,只能将此都归咎于“酒”的过错,这害人的东西,云霄便趁着宋柔不注意,将殿中的酒全都摔得个一干二净。
若说云霄忧惧,宋柔又何尝不是,她这两日总在想,那一晚,她其实并非完全醉意,她知道那个人不是天佑,可为何还沉浸在了其中,她与祁连城的不舍昼夜,欢爱无数,床榻连同书桌都藏匿着他俩的影子,这祁将军平日里看起来不苟言笑,沉默寡言,却不曾想做起这事儿来如此孟浪,而她宋柔,又何尝不是。
宋柔那日醒来时,除了身上的印迹已经留下的酸痛不止,便再无其他,她不知道祁连城什么时候离开的。空荡荡的偌大宫殿,她在心底啐骂了他一声“懦夫”。宋柔未觉得有愧于天佑,她只是有些恐惧,怕不小心有了身孕,怕此事被天佑知道,连累了宋家。可说她爱祁连城吗,那倒也未必。可若说一点感觉没有,那倒也未必……她不觉得爱跟此事有何冲突,可若此事是她与天佑二人,倒才是最好不过。
这避子汤一日日喝下,宋柔的忧思恐惧便就一日日减少。祁连城远赴边疆,在战场之上,与她,无任何威胁,她便仍是那高高在上,清冷不可触的熙妃娘娘。
一连多日没有见到绾绾身影,连天佑都觉得有些奇怪,虽说他从未刻意在意过绾绾,但她总是跟珊珊在一起的,这一连数日都未曾出现,天佑终是忍不住问了
“珊珊,这几日怎么不见绾绾。”
天佑冷不丁的一句,让珊珊有些惊慌失措,虽只有一瞬,但还是被天佑捕捉到了。
“啊,是吗,兴许她这几日有什么事情,她也总不能时时在我这里吧,昨日,昨日,她还让云栽给我送了桂花糕的”。
珊珊不擅说谎,不敢正面去瞧天佑
“对了天佑哥,我适才想起,要去查看锦奕的功课。我先过去了,有什么事晚一些,回来再说”。
珊珊努力让自己看着平静,唤了露种便朝太后宫中走去。她得想想找个什么理由应付一下天佑,她知道天佑不会去绾绾宫中的,因此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对策,绾绾啊绾绾,你倒是走了,我该怎么应付啊……
以绾绾的性子,赵羽出征就意味着许久的日子见不到他,她不可能不去送他,那日在城门上,珊珊一直观察着,一直未见到绾绾,便觉得不对,悄悄的差了露种赶紧回宫去看,自己则拉着天佑去了五味府中拖延时间。她吃不准绾绾要做什么,可谁曾想到,露种带回的却实绾绾的一封信,她已经人去楼空,珊珊连忙拆了信,才发现,她已经混入了军队之中,随着大军一起前往了边境了。
珊珊连说着“胡闹”,可又实在不好派人去追,只得马上给赵羽写了信,让他照看着绾绾,不得让她出事。信中自是含糊的提了几句事情的前因后果,连忙差了人连夜送去。虽说绾绾本就会些武功,骑马射箭也不在话下,可她的身份哪容得下她此举。一连几日过去了,还未等到赵羽回信,珊珊也不敢跟天佑言明此事。只得先糊弄过去,等到回信后再找个合适的契机再说。她哪里想到绾绾会如此大胆,她只是鼓励她追求爱情,她便什么都不顾,随赵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