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第一学期第十一周。
9班教室里。
“同学们，明天就是半期考试了，希望大家今晚回家早点休息，明天考试拿出最好的状态。大家一定要加油！不说给我争光，给你们这个班集体争光。”
“好！”
语文老师骆老师看了看讲台上的奖状：“还有二十分钟下课，下面我就把这次我们班参加手抄报比赛的同学奖状发下来。”
卫风风推了推曲一粒：“曲一粒，你觉得我会有吗？”
曲一粒觉得好难，心想，我，我该怎么说？
“你，像你画画那么好，一定会有的！”曲一粒觉得自己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卫风风高傲得仰起头，让曲一粒做好随时让位的准备。
“曲一粒，一等奖。”
“哇！啪啪啪！”
班里的掌上连片地，曲一粒一时都不敢上台拿了，骆老师慈祥地笑着看曲一粒，曲一粒连忙跑上去将奖状快速拿过去，便回到位置上去了。
“不是吧，曲一粒，你是不是故意的？”
“哎呀，风风，没事的，下一次你还可以参加嘛。”
骆老师让班里安静，却迟迟不能静下来，涂斐元突然大吼一声：“大家安静！”
班里立马静了，骆老师继续说道：“这次班里的曲一粒很是争光，第一次参加手抄报比赛就拿了一等奖，希望大家今后也像她一样，多给班里争光。”
周普勇在这个时候刚好来到教室门口，骆老师无意地转头看见了他，便问：“周老师，是不是有事要说？”
周普勇满怀歉意笑道：“是有事要说，可能要耽搁几分钟。”
骆老师一听，立马将自己东西收好，走到门口：“那你来吧，反正我也上完课了，就先走了。拜拜。”
“骆老师再见。”
骆老师走后，周普勇来到讲台，看了看下面的同学们，厉声说道：“明天是要考试，不是放假，你们在激动什么？”
一片寂静……
“涂斐元，韩希月，放学后安排第二组同学打扫卫生。记得桌椅摆放整齐，尤其是讲台这里，一定要弄干净。不然人家监考老师都没地方坐。”
“我先走了，涂斐元，记得招呼秩序。”
周普勇一走，班里开始又吵起来了。
卫风风拿出自己的糖给曲一粒：“嘿嘿，曲大哥，跟你商量个事呗。”
曲一粒正赶忙收拾书，都来不及接过糖：“什么？”
卫风风讨好似的说：“你可以帮我打扫卫生吗？”
“不要，我要早点回家复习。”
卫风风把糖放到曲一粒桌子上：“啧，就这一次，下次到你那组我帮你打扫。”
曲一粒书也收拾好了，皱皱眉头：“你要去干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在追隔壁班的杨苏，今天她不打扫卫生，我也打听过了，她今天一个人回家，我这不，就想跟她一起回家嘛。”
曲一粒不知道怎么拒绝，可自己真的不想啊。
“哎，反正，你喜欢的谭西洋也在二组，这对你不也挺好的嘛，要不，我俩换组得了。”
“不不不！！”曲一粒摇头拒绝。
“哎呀，咋这么难呢？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曲一粒还是觉得让他去吧，反正也就这一次：“行吧。”
“好嘞，你先在这等着。我去跟韩希月说一声。”
而此时在位置上的韩希月正在看卫生安排表，心里正暗戳戳想着，这小粒子和谭西洋怎么隔这么远？要不我想个办法把他俩弄在一组？可是有谁愿意换呢？
“哎，韩希月，今天曲一粒帮我打扫，下次到她我又帮她打扫回来。”
哎。卫风风？韩希月的眼睛发亮了。这是个好人选啊！
“哎，卫风风，跟你商量件事。”韩希月给卫风风招了招手。
卫风风凑过去：“啥？”
曲一粒在位置上看卫风风跟韩希月俩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呢？凑的那么近。
“好啊。我刚还跟她说呢，不过她没有同意。”
“她不同意？”韩希月表示很意外。
“嗯！拒绝得那个快。”
“我还不了解她，口是心非啊，嘴上说不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你看，我家小粒子就在那偷看谭西洋嘞。”
卫风风转过身，看见曲一粒一直扭扭捏捏的，时不时装作看班里的人就转头看一两眼谭西洋。
“啧啧，女生啊，真是奇怪。”卫风风撇了撇嘴。
韩希月一掌拍了拍卫风风的头：“奇怪什么？你个追不到人杨苏的垃圾好意思说我家小粒子？！”
“说好了，哎，曲一粒，以后你就是二组的人了，我就是四组的人了。哈哈哈！”卫风风回到位置上，边收拾书包边说道。
卫风风说完就把书包背上，随时准备出发。
曲一粒拉住他的书包：“你刚说什么？什么我是二组……”
“哎呀，我俩换组了。你好朋友韩希月跟我商量的。”
“叮叮叮！下课了，同学们……”
卫风风风似的跑走了，曲一粒放下书包，过去跟韩希月说：“月月，我不换组，你换回来吧。”
韩希月拿着卫生安排表，拉起曲一粒的手，朝教室门口走去：“我就问你，上次冯苏粒生日那次，后来跟谭西洋发展如何？”
曲一粒躲躲闪闪：“没有啊。什么也没有。”
其实自从那次谭西洋说了喜欢自己，自己又亲手毁了，谭西洋再也没有找过自己。
韩希月用手点了点曲一粒的木脑袋，真是榆木脑袋：“这次换组没得商量，你给我好好把握机会！”
曲一粒很无奈：“啊？不要啊……”
“快去厕所去。给我好好打扫卫生。”
说完，韩希月进了教室。
“哎？曲一粒你换组了？”郑子书看见曲一粒满脸不开心地走进厕所。
曲一粒拿过一把拖把，无奈道：“嗯，还是被迫换的。”
郑子书哈哈一笑：“没事，跟我一起打扫厕所也挺好啊。难道你不愿意啊？”
曲一粒想想，反正他是打扫教室，自己打扫厕所，根本没多大问题嘛：“嗯！愿意。嘻嘻！”
“好，你就先把两个盆接好水就行。那个我拖里面吧，里面可臭可臭了，你去拖外面走廊吧。”
郑子书人可真好，曲一粒在班里也不怎么跟谁玩，不过郑子书嘛，倒是有过几次相处，而且每次相处下来，聊天的感受，也是很自然很舒服的。曲一粒这样想。
“嗯，那下次我拖里面吧。我们就这样换。”
“OK。”
打扫完后，郑子书和曲一粒一人拿一个盆走进教室，教室里只剩下韩希月和涂斐元。
“月月，教室打扫得这么快吗？”曲一粒把盆放好，走向自己的位置，边走边问道。
韩希月不怀好意得跑过去：“啧啧，刚拒绝换组不是很果断嘛，现在你这是在干嘛？”
曲一粒背好书包，逞强道：“我，我就问问。你想哪去了？”
“切，他们去打扫主席台去了，隔壁班人手不够。”
“哎哟，这主席台平常看着不大，这一打扫，怎么这么费劲？”
向淮寅刚走进教室就看见曲一粒在教室，笑嘻嘻跑过去：“曲一粒都没走啊？在等我吗？”
韩希月站在曲一粒身前：“去去去！我家粒子是换到二组了。别自作多情。”
向淮寅看了看谭西洋：“该不会是……”
韩希月推搡着让向淮寅快走：“什么什么，你可别捣乱，你要回家就快走！”
涂斐元看教室打扫得也差不多了，背好书包，问身边的谭西洋道：“谭西洋，今天去行知书社吗？我听说那个东野奎吾的解忧杂货店都来了，要不要去看看？”
谭西洋背好书包，朝曲一粒的方向看了一两眼：“好，我们走吧。”
曲一粒眼睁睁看着谭西洋跟涂斐元一起走出去，心里空落落的，嘴巴撇着，感觉随时要哭。
向淮寅也识趣，早就走开了。
韩希月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哎呀，你给我收住。我跟你说，今天我不回家，你就自己去坐公交哦。”
“你要干嘛去？”
“嘿嘿，他约我了！”
曲一粒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被抛弃了：“好啊，臭月月，记住你了！见色轻友！”
该死的韩希月，过分！
曲一粒出了校门，等了一会才等到公交，车里人不算多，曲一粒来到后面站着，反正也不是很想坐。
谭西洋他喜欢看那个东野奎吾的书吗？哎，等我有钱了，也去买两本，看好看不。不过，涂斐元她，，是不是喜欢谭西洋啊？唉，算了算了，人家那么优秀，我又有什么可以……哎，谁在拉我书包？
感觉背后有人在拉自己书包，回头一看，怎么又是向淮寅？
向淮寅离开了自己的位置，来到曲一粒面前：“曲一粒，来跟我一起坐呗。”
“额，不，不了。谢谢。”
“哎呀，坐吧。”
“不，不…”
“嘿！曲一粒！”
郑子书也上车了，看见曲一粒立马跑到后面来：“你也坐公交回家啊？”
“嗯，你也是啊？”
“嗯。咦？向淮寅，你不应该……”
向淮寅觉得没意思，还是回自己位置上去了。
“哎，那有两个位置没人坐，要不要去坐？曲一粒。”
曲一粒看了看，便答应了。
“你家住哪啊？”刚坐下，曲一粒便问道，
“我家在县政府那，稍微有些远。你呢？”
“我家在二号路路口那。”
“哎？巧了哎。”
“嗯？什么？”
郑子书很是惊喜，问：“你家不会是在二号路路口斑马线对面吧？”
“嗯，是啊。”
郑子书拍了拍手，高兴道：“现在我家还是租的房子，不过下个周六可能就要搬到二号路路口那的新小区去，到时候离你家还挺近的。”
曲一粒也挺开心，以后那个臭月月不跟自己一起，我就跟郑子书一起啊。
“那，你到时候搬过来，我们还可以一起上学回家呢！”
“好啊。”俩人就这样说好了。
另一边。大街上，韩希月和身边的男生并肩一起走着，时不时地看看他一两眼，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哎，他这是第一次约我哎，嘿嘿！Yes！离革命胜利不远了！
“要不要去吃炸鸡？”男生在一家炸鸡店外停下了，问韩希月道。
韩希月腼腆地看了看：“好啊。”
“你要吃什么？”
韩希月看看菜单：“我，鸡排吧。”
“要喝的吗？”
“额，原味奶茶就行。”
“好，要两份鸡排，一杯原味奶茶。”
“好的，一共消费21元。”
男生把钱付了后，带着韩希月在靠窗的一边的位置坐下了。
坐下后，韩希月还是第一次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干嘛。emmm，怎么觉得有些尴尬？
“希月，我，突然找你，你会不会烦？”
“啊怎么会？没有！嘿嘿。”
男生轻声笑笑：“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容易害羞了？以前的你可没这么容易害羞。”
“呵，…呵呵。那是以前嘛。”
“嗯，以前。我来找你，是有事想问你。”
“嗯？”韩希月抬头看着男生。
“你，在怀中多少班啊？是不是12班？”
韩希月纳闷：“我不是12班啊，我是9班。”
男生有些失落：“哦，这样啊。”
“怎么了？你有认识的人吗？”
男生摇摇头，没再说话，韩希月刚准备继续说，鸡排和饮料便到了。
“吃吧。”
韩希月心想终于可以吃东西了，饿死了，今天都没来得及吃早餐，中午放学又一直在安排卫生。
“牟禾？是你吗？”刚吃没一会，一个女生来到了他们桌前，问男生道。
牟禾看着这个女生眼睛都亮了，他站起来，开心的问：“徐岩？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韩希月看着他俩，看着牟禾那么激动的反应，他，为什么见到这个女生，会这么开心？
感觉他俩之间有故事么，牟禾他，他喜欢徐岩吗？还是说，他刚刚问我，其实是在找她吗？
“我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吗？我朋友还没到。”徐岩甜甜地笑着问韩希月。
“啊？可以啊。你过来挨着我……”
韩希月还没说完，徐岩朝挨着牟禾一起坐下了。
“徐岩，你是不是在怀中12班？”牟禾激动问道。
“嗯，是啊。”
韩希月已经没胃口吃东西了，听着他俩的对话，而自己就是格格不入的那一个，而且，听着才知道，原来牟禾突然找自己，是为了这个女生啊。韩希月偷偷看了徐岩一两眼，这个女生，确实是好看，不过怎么感觉在哪见过？
“希月，我可能要转校到怀中去了。”牟禾开心说。
“去，去12班吗？”韩希月呆呆地问道。
“不，去你的班级。”
韩希月眼睛瞪大了：“去，去我，我的班级？”
“嗯，是啊。可能等这次考试完了我就过来。”
韩希月点点头，哦，但是我应该高兴吗。来我9班又有什么，说不定，是为了这个徐岩呢。
“那个，明天考试，我还是先回家了。”韩希月已经不太想在这里待着了。
“不坐会吗？”
韩希月拿好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韩希月走后，徐岩去韩希月的位置坐下了。
徐岩语气不好地说道：“你来怀中干什么？”
“我要跟你一起。”
徐岩嗤笑一声：“大哥，你多大？才14岁，你要跟我一起？我可是个混混。”
“14岁又怎样？古代16岁就该成亲了，14岁有喜欢的人不行吗？”
“行，但是我请你，离我远点，我跟你不是一类人。我不像你，有那么好的家庭，那么好的家教，我就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我这样的，会把你带坏。”
“这些话，是不是……”
“没谁说，是我自己这样想的。”
牟禾还想继续说，徐岩却起身了：“我去前台了，你慢走。”
时间嗖嗖过去，两天的考试结束了，刚考完最后一科，学校就通知要回班级去打扫卫生。
第二组又是那么倒霉，考完试都还要打扫卫生。这不，曲一粒正和郑子书一同回到教室，教室里也已经有了几个人，不过谭西洋还没来。
“走吧。”郑子书把盆拿好后跟曲一粒说道。
“哎，这次英语还挺简单的哈，你觉得呢？”
郑子书有些伤心：“我最担心的就是英语了，一直学不懂。”
曲一粒安慰道：“没事，我觉得这次大家应该都能有个好成绩的，要相信自己。”
“呜呜，好吧。”
在里面拖地的曲一粒突然觉得肚子一疼，摸摸衣服口袋，完了没纸，慢慢来到厕所门口：“郑子书，可以去教室在我书包里给我拿几张纸吗？我有些想上厕所。”
郑子书赶忙把拖把放到一边，跑到教室看见谭西洋已经来了：“嗨，谭西洋。你来了啊。”
“嗯。”
郑子书拿好纸赶忙快速跑回厕所，进去递给曲一粒，又出厕所继续拖地。
曲一粒正上着厕所，突然发现下面有血，嗯？这什么鬼？哎，等等！我的肚子，肚子，肚子好像有点疼是怎么回事？斯，好痛！
“郑子书……”
曲一粒的声音很小，郑子书没有听到。
“郑子书……”
“郑子书……”
“郑子书……”
郑子书忽然感觉，厕所里面貌似有人在叫自己，跑进厕所一看，曲一粒脸色很是苍白地蹲在厕所坑上。
“曲一粒，你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就肚子好痛……”
郑子书看了看下面，血？是大姨妈吗？
“你等着，我包里有一张卫生巾。我这就去拿。”
郑子书急匆匆跑回教室，谭西洋正在擦黑板，见郑子书脸色紧张，问道：“郑子书，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就曲一粒她有些不舒服，我给她拿东西去。”
“曲一粒，给。”
曲一粒接过手，第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弄。
“你，就把那个外壳撕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再把中间那个撕了就可以了，然后，对准内裤贴下去就可以了。我，，我先出去，你弄好了记得说一声。”
曲一粒蹑手蹑脚地终于弄好了，可是肚子还是好痛，只好慢慢扶着墙走出厕所。
郑子书已经把外面弄好了，卫生也处理地差不多了，也就还没拿书包，因为担心曲一粒，就在厕所外等她：“你先去教室里坐着吧，我去冲一下厕所。”
“嗯……”
好不容易来到教室，进教室有一个小坎，曲一粒差一点就摔了，谭西洋正把黑板擦放下，就看见这一幕，急忙跑过去扶着曲一粒。
“你怎么了？”
“我，，可能是，那个，，大，大，大姨妈……”
曲一粒坐下好，便趴在了桌子上，这，第一次来，怎么会这么痛啊？等会可怎么办啊？烦死了……
曲一粒转头跟谭西洋轻声说：“谭西洋……，那个你可以跟郑子书说一声，让她先回去吗？我这样可能不能现在就走。”
谭西洋点了点头，正准备起身去说，想了想，又回到自己位置上，将自己书桌里面的一个小娃娃拿出来。
“曲一粒，你把这个娃娃抱着放在肚子上吧，可能会好一点。”
曲一粒接了过去：“谢谢……”
谭西洋去门口正准备等郑子书，郑子书倒也刚好出了女厕所，来到了教室门口。
“郑子书，这是你的书包。曲一粒她说现在她可能不能走，说是让你先走，不用等她了。”
郑子书拿过自己的书包，慢慢背上，点头道：“好，那等会你送她回家吗？我听她说你家离她家挺近的。”
“嗯，我送她回家。”
“行吧，那我先走了。拜拜。”
“嗯，好，拜拜。”
空荡的教室里，坐得有些久了，曲一粒却觉得还是没怎么好。抬头看了看身边的谭西洋，问道：“谭西洋，你，不急着回家吗？”
谭西洋边看着作业边说：“不急。你好点了吗？”
“还是不太好。不过我觉得这时间不早了，都快七点了，要是待会学校关门了……”
谭西洋想了想，问：“要不，我，背你？”
“嗯？！不不不了，，呵呵，，不了，我慢慢走就行。”
“那，你确定你现在能走？”
曲一粒把自己书包从抽屉里慢慢抽出来，缓慢地站起来：“额，我，能。”
曲一粒捂着自己的肚子，手臂半边背着自己的书包，一步一步慢慢走着，刚出了教室，正准备下楼梯了，谭西洋突然来到自己面前，曲一粒顿住了脚，只见谭西洋把他自己的书包背在自己的胸前，然后蹲下，话不多说地将曲一粒背起。
“哎？！谭西洋你……”
曲一粒下意识的双手搂住谭西洋的颈，谭西洋将曲一粒往上抬了一下，道：“好好抓住，我背你。”
“哦。”
街道上，夜色逐渐黑，街边的路灯为谭西洋他们引路。
谭西洋自从背起曲一粒的那一刻，嘴角就没有下来过，在表示着背自己喜欢的女孩是一件美好到不能再美好的事情。在谭西洋背上的曲一粒，虽只是抿着嘴巴，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刻，这一秒，她的心里有多么的开心和兴奋，心里也感觉得到十分的满足感。好像，时间就停在这一秒，两个人各自怀着心中的美好，就足矣。
如果想问谭西洋一个问题，为什么会喜欢曲一粒，是因为曲一粒的那些傻傻的举动吗？那可以说，完全不是，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好像存在那么一瞬，自己就突然对曲一粒上了心，她被老师表扬的时候自己还要更激动，当她和她的朋友就在自己面前时，自己心里也是无比的喜悦，反正就是那么轻微的一下下，自己就喜欢上了她。不过，先从朋友开始吧，至少要先有个身份，才有机会对她好。
但是意外总会有的，防不胜防，多年后，谭西洋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就离开了三年，就三年而已，曲一粒的生活一落千丈。
曲一粒家门口。
谭西洋将曲一粒放下，扶着她，让她拿出钥匙开门，门刚一打开，曲一粒的妈妈尖锐的斥骂声一同响起：“是不是明天放假，就觉得自己能飞天了？看看现在什么时间？马上十点了！说，你去哪鬼混了？”
曲一粒站在门口，原本就惨白的脸色现在更加看起来不好了，曲一粒顿了顿，不让谭西洋扶着自己了，正准备走进去，曲妈妈便已经从客厅走了过来，看见自家女儿和一个男生一起站在自家门外：“他是谁？不要告诉我，这么长时间，你是在跟男生鬼混？跟你说了什么？不要以为自己出去，就什么都不用管！你还没有成年！啊？你今天是不是想让我……”
曲一粒深吸一口气：“妈！”
谭西洋手依旧扶着曲一粒的手，实在是担心她站不稳，现在她的妈妈又突然这般激动，谭西洋觉得自己还是要解释解释：“阿姨，您误会了，我跟曲一粒是同班同学，今天她会这么晚回家，是因为她第一次来了大姨妈太痛了，就一直在学校待着，我刚好也在教室，就一直是陪着她的。”
曲妈妈脸色瞬间更不好了，错怪女儿就算了，现在还这么难堪，面子实属过不去。
“行了行了，你也早点回家吧。回去看你家里人怎么说你。曲一粒，给我进来！”
谭西洋偷偷跟曲一粒说了句再见，便走了。
曲一粒缓慢走进家门，换了鞋子准备回房间，却被妈妈叫住了。
“不管你跟那个男生有没有什么，但是最好是什么都没有！你才初二，现在也刚考试完，如果你这次成绩不好，我就完全可以断定是这个男生的原因！听到没有？”
曲一粒闭了闭眼：“妈，但凡你多给我一些信任，我不会这么……”
简单的一句话，曲妈妈被激怒了。
“信任？你说，你让我怎么给你信任？你自己想想，你三年级干的那件事，多丢人？偷东西？你还偷东西？偷东西还偷家里的钱啊？你自己想想，这是一个小孩子该干的事吗？你今天是想怎么？想造反吗？是不是现在说你两句，你就这么不愿意听了？”
曲一粒的眼眶逐渐湿润，不再说话，任由曲妈妈撒着气，自从曲一粒进来之后，曲爸爸就没出来过，现在曲妈妈情绪越来越激动，他才出来，却也不是为曲一粒说话。
“可以了，还让不让人睡？好了好了，孩子他妈，睡觉了。”
曲妈妈甩开曲爸爸的手：“啊？你看看她那样子？就只是来个大姨妈？这得多么金贵啊？还要人家男孩子专门送回家？这就算了，家回这么晚，一回来还跟我顶嘴，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曲一粒，老娘话就跟你放在这，你要从今以后，不想我管你？那你就给我滚出去！”
曲一粒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哭了出来，曲爸爸见势，直接拽着曲妈妈回了房间。
曲一粒慢慢回了房间，坐在床上，没有开灯。双腿前屈着，将头埋进双手里。
为什么我会偷东西？不也还是因为你吗？从小就对我不一样，姐姐哪里都好，就哪里都对姐姐好，我从小就总是惹她烦，她哪里把我当小孩了？呜呜呜……，为什么，我的妈妈会是这个样子？我，那个时候，也就是叛逆期，没想太多，就冲动就偷了东西，可是那之后，我自己给自己的压力也很大啊，呜呜呜………，我不跟任何人说，很多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双手很脏啊。
“她还好意思哭？她从小到大，一直动不动就生病！给我们添的麻烦还少了？我是真的，一看她那个样子我就烦！……”
门都关上了，也盖不住曲妈妈的声音。
曲一粒的生活就是这样，不算痛苦，也不算多么幸福。
其实她自己觉得，这个家，从来没有给自己很快乐的感觉，最多感觉是地狱，没什么好的。有时候也想死，有时候也想……，但是又想着自己还有好朋友，不想失去她们。
很多时候，曲一粒是“假”的。因为她擅长了伪装，也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可是唯一一次藏不住了，是初一刚见面看到谭西洋的那一刻。谭西洋的出现，才让曲一粒的生活有了光亮，哪怕后来那几年痛苦的日子，也是因为有谭西洋的存在，才觉得这个世界还值得。
在曲一粒的世界里，家人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陪伴，而自己心中深爱的那个人和最在乎的那几个好朋友，才是最重要也是最懂自己的。
在曲一粒的世界里，一切其实都很简单。她知道自己小时候做错了事，但她也希望曲妈妈能够做出一些改变。她不是所谓的坏孩子，她不想被自己的妈妈区别对待。
她所追求的，所向往的，不过就两个字——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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