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校生?那个黑白格子衬衫的小矮个吗?”宋瑾年眉心微挑,双手撑着下巴斜眼看向了教室最后排空旷的座位。
“啧,真是令人不爽。”
自打第一天上课,就一直保持着一股高岭之花的做派,对谁都是冷眼相待,总的来说他就没给过谁好脸色看,这倒让他在学校收获了不少“黑粉”。
“喂,宋瑾年。”旁边的人耸了一下他的肩。
“干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他有些不耐烦地瞪了许言一眼。
“一起去教训一下那个叫琛昃的新生?”许言两眼放光,一副老大出马,万事化解的神情。
“哦。”
下课铃一放响,琛昃便埋头趴在桌子上补觉,他的手骨节分明,关节轴突出,修长的睫毛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啧,小杂碎。”许言看他第一个不爽,上去就是一顿破口大骂,好巧不巧连家乡话都给飙出来了。
“吵死了,闭嘴。”琛昃揉了揉松懈的朦胧睡眼,拿起课桌上的语文就朝他脑袋上砸去。
许言被砸得愣住了,等到他做到教室门口才反应过来。“你给我站住。”他一个转身跳到了课桌上,指划着走到门口琛昃。
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气势汹汹,但心里却害怕地跟个缩头乌龟一样。就这点小胆量,非要装什么社会小霸王。
“没空搭理你,幼稚。”话音刚落,前脚跨出门后脚就没了踪影。
“操,狗日的。”许言即使心里有一千万个不甘心,也没有像今天一样颜面尽失过。
这枯燥且乏味的一天在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打响之中结束了。琛昃习惯性最后一个放学走,今天也毫不例外。
“琛昃,别走啊。”宋瑾年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冷着眼看他。
琛昃没回答,只是自顾自埋头整理书包,压根就无视了他的存在。
宋瑾年怒了,就凭他那冲劲儿,换作是以前早把人打进医院了,根本不会在这心平气和地跟人寒暄几句。
“操,你大爷的王八蛋。”他拎起琛昃的衣领口上去就是一拳,虽然有把握分寸,但把人家打出鼻血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嘶。”琛昃挽起衣袖,擦了擦人中上的血。
宋瑾年也是不依不饶,俗话说得好做事就要做全套,当恶人也要当到底。
他的目光陨落到了琛昃那双如海波一样的蔚蓝色杏子眼,流燃烧着放荡不羁的火焰,如希腊神话死去的芙蓉玫瑰。
“上 。”话音刚落,便有零零星星的小跟班陆续从埋伏的潜藏地点相继出现。这不是实打实的包抄是什么,看来是早有防备,再怎么挣扎也还是插翅难飞。
几个比较矫健的弟兄把一把搂住他,把他往回拽摁在课桌上,压制住手臂,以免让他有可趁之机逃走。
“你的眼睛,真好看。”宋瑾年噙着冷笑,整个人阴冷了下来。
他抬起琛昃的下巴,“直视我”,因为用力过猛,将他的脸捏成了一个0字型。
他扭头,觉得多看一眼这罪恶的嘴脸都就反胃宋瑾年往东走,他就偏要往西走,这明显就是要对着干的节奏啊。
宋瑾年皱紧了眉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巴巴的手帕撒上胡椒粉,捏紧了他的脸就猛地往他眼睛上盖。宋瑾年这个人性情不定,前车之鉴的案例也很多,多一件少一件于他而言已经没有太多所谓了。
“啊!好痛......啊!不要啊!”胡椒粉这种刺激性调料侵蚀着他的眼球,仿佛眼睛在被熊熊烈火灼烧,泪水从眼中不止地往眼眶边流淌。他咬紧牙根,拼命挣扎,但都是徒劳的,他一个人根本就抵不过他们一帮人的力气。
“.......好黑....”刺痛感似乎在那一瞬间定格,随波逐流后渐渐地消失。
乌漆麻黑的一片,没有任何光,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是谁把灯关了,”琛昃挠了挠后脑勺,摸索着准备去开灯,但是被一只满是斑痕的手制止了。
“别开了,你....看不见了。”白大褂医生头顶戴着浅蓝色的防护帽,很显然是刚从手术室出来,也可想而知结果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