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倒在已经烧的焦灼的草地上,不停地呕着血,已经无法站起。
在他面前是一辆马车,对过来的是两双漠然的眸子。
杨十三自然是有些不忍自己心里面想:前辈,您作为人族那一代最强者,缘何至此地步?
慈悲,自是有些无语,心想,神族做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拖拖拉拉的?这些年轻人没一个爽快劲。
自己早在破开卫陵的那一刻,自己就相当于已经死了一半,全身的灵力,早就已经枯竭,又加上深深地扛了海帝一剑,浑身上下的经脉早已形同虚设,现在尽不住,说句话都要咳嗽一番。
倒是眼前的这个少年,怕是要陨落至此了。
远处青草对过长满松树的崖下有一条小河,那条河里的游鱼有些惊恐,有些不安的晃晃尾巴,在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两束波纹。
然后一道笔直的刀意一从中间一分为二将这片崖斩成了两半。
止不住的凌厉刀意肆意的在这天地间蔓延,无数刚刚长出嫩绿新芽的小草,一时间全都飘在天空中。
而一个血色的人影向后坠来,那道人影正是少年,只是他手中的短剑,不曾松开半刻。
可尽管如此,剑上原先那道浓厚的墨绿色以变得暗淡了许多,少年腿脚间有一道刀痕,深入血肉,可见白骨。
少年强行咽下喉中的鲜血,最终在一出黝黑的河滩下停了下来,脚边是一条刚刚溺水的小鱼,在不停的在岸上跳动,溅起数滴水珠。
天地间在不断的摇晃,一个人从断成两半崖间的缝隙走了出来,铁刀在土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周居的眼眸一片血色,看着有些煞人,有些恐怖像极了慈悲所说的那一天的长街。
少年一时,竟有些迷茫,周居来的太快,他来不急积攒剑意了。
然而,周居却停下了脚步,手中的刀指向了别处,那是被滚落下来的山石砸歪,只剩下腐朽树根的一棵松树,而这棵树旁有一个人。
少年自是认得这个人的。
弓,自幼便一直被李静背在身后。
少女就这么静静地取出一枝箭,搭在弦上。
她神情平静,举弓。
动作很平稳,很顺畅,有行云流水云墨书画的感觉,又像是临摹用的宣纸,清楚至极。
弓弦拉动,渐如南方的月亮。
如同青色橘子一般的衣摆随风飘起,正如刚刚飘在空中那些青草的嫩芽一样。
弦音之荡漾开来,只不过不是在这天地间,而是在周居手中的刀上荡漾开来。
李静忽然回头对少年说道:“准备好防御。”
少年轻吭一声,无数道青色的叶子从梧桐生出,与天空结为一体。
射出来的箭如同瀑布一般,从周居的刀锋上喷涌而出,强大的挤压迫使他不得不松开了手中的刀,可这正应了身后一个人的意。
血色的长鞭在空中猎猎作响,其间狂暴的龙血在鞭上腾起一股白雾。
然而就在鞭子即将打落周居的头时,一面殷红色的枫叶飘了过来。
“人族什么时候又有了两名天境高手了?”
方冉收回了手中的长鞭,眼中挤满了讽刺“谁说只有两名的?”
杨十三有些愣神,回头一看,竟是有条黑蛇,把他的马车给卷了个稀碎。
而黑蛇上面有一个人,这蛮不讲理的和中年妇女撕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