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该不会是昨天为了追他？
水无尘好看的眉毛瞬间揪成一团，他下意识地问：“怎么摔的？”
“说是自己不小心。你吃完了吗？快去上课吧，放学记得在校门口等我。”
“嗯。”他默默地点头。
这一整天，素来认真听讲的水无尘同学第一次走神了。
他双眼飘向窗外，看着操场上一个蹒跚学步的老师家的孩子，脑海中想的，全是王默的身影。
小家伙那么怕痛，这次一定哭得眼睛都肿了吧？这么好看的如紫葡萄般的大眼睛，若是哭肿了，可就不好看了。
以后，她该讨厌他，再也不跟他玩了吧？
他真的不是一个好哥哥。
王叔叔、云阿姨那么信任他，把默默放心地交给他，他却不管她，就这么抛下她自己出去玩。
水无尘啊水无尘，你可真是个坏人。
抱着这样懊悔和自责的心情，终于熬到了放学。
下课铃声一响，水无尘拿上早已经收拾好的书包飞快地往校门口冲。
保安室旁，水爷爷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拎了一大袋水果，还有一个保温桶。
“爷爷。”水无尘喊了一声，自觉地将水爷爷手中的东西拎了一大半过来。
爷孙两人坐上出租车去了市儿童医院。
十分钟后，便来到医院，鼻尖充斥着消毒水味，到处是来看病的小朋友，他们一个个不是在哭，就是皱着眉头很不开心的模样。
水无尘默默地看着，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心里想得都是王默委屈的模样，只觉得对王默的愧疚又深了一分。
走了一圈儿，才绕到病房。
敲了门进去，云琦看见水爷爷，客气了一番，接过水果和保温桶后就忙着给他们两个倒水招呼。
水无尘则越过两个大人，走到王默的床边。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蓝色条纹病号服，额头上还贴了一块纱布，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苍白、瘦弱，像是一下子瘦了几圈。
“默默。”
这是水无尘第一次这么叫她。
以前，水无尘总是喊她小家伙、王默、爱哭鬼。
出乎他的意料，王默似乎一点都不怪他，看到他来，一下子便笑了起来，甜甜地喊了一声“阿水哥哥”。
这让水无尘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对不起。”
他垂着头，认真地跟她道歉。
随着两个小孩子的说话，屋中一时静了下来。
云琦看着水无尘低着头的模样，忙笑道：“小水啊，你在说什么呢？默默是自己摔倒的，跟你又没关系。”
“对啊，阿水哥哥，是我自己不小心，妈妈已经批评过我了，以后我走路会慢一点的。”王默睁着一对大眼睛，也忙乖巧地解释。
“默默...”
看着这样的她，水无尘心里更堵得慌了。
他转过身，朝云琦认真地鞠了一躬，“云阿姨，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跑着去打游戏，默默一直在后面追，都怪我，我应该等她的。”
他应该等她，带她一起去。
或者，告诉她，让她待在家里。
而不是不负责任地跑掉。
经他一说，两个大人才知道是什么回事。
水爷爷第一个沉下脸，训斥道：“水无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爷爷没教过你，要照顾好妹妹吗？”
闻言，水无尘头垂得更低了。
他盯着自己的脚尖，默不作声。
云琦见状，忙在一边打圆场：“好了水老师，小水也不是故意的，他已经知道错了。”
说着，又把他拉出病房，说让两个孩子自己说说话。
等到妈妈和水爷爷出去了，王默看着一直低着头的水无尘，软声道：“阿水哥哥，我想吃橘子，你能给我剥个橘子吗？”
“好。”
水无尘闻言，忙从一旁的水果袋中拿出最大的橘子剥了起来。
剥完了黄色的皮，他又仔仔细细地将上面白色的纤维都撕干净，然后剥下一瓣递到王默的嘴旁。
“给。”
“嗯。”小女娃乖乖地张嘴，就着他的手咽下。
吃完，她的眼睛笑得眯起来，如同弯弯的月。
“好甜呀，阿水哥哥，你也吃。”
“我不用。”水无尘淡然地拒绝，但是语气却比以往不知温和了多少倍。
“哎呀，很甜的，你尝一口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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