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然故作镇定站立当场,心中忐忑不必细说。
却说东方云暗运真力,来到君安然面前一步之遥时,突然身形暴起,右拳挂定风声对准君安然的面门直击而出!
君安然虽然知道此人心中憋坏,但因有前言在先,也不好耍赖躲闪,只好硬着头皮稍稍把鼻子让过拳锋,把右侧的脸颊迎着东方云的铁拳硬接了过去!
“啪!”的一声皮肉撞击的脆响过后,君安然脚下站立不稳,在擂台上“噔噔噔”连连倒退了几步,方才拿桩站稳。
“哗……”台下的众军卒眼见君安然中拳倒退,不禁一片哗然,纷纷指责东方云过于卑鄙,只有极少数人们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在这看着热闹。
台上的钟晓玲看得更是真切,眼见君安然中拳之后嘴角流血不住倒退,只吓得芳心乱颤,一声惊呼之后险些晕了过去,幸好被一旁的一名丫鬟扶住。
君安然稳住身形之后,方才觉得右半边脸麻痛难当,脑中一时也是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君安然在这边稳定心神之际,那边的东方云却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道:“哈哈……愣小子,还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呢……原来中了我的一拳依旧是鼻青脸肿……哈哈哈哈……”
君安然听了他的话语,这才惊觉鼻孔之中似乎有黏糊糊的液体流到自己的唇边,流到嘴里,又滴落在台上。
君安然用力的吸了两下鼻息,在台下众军卒的一片不平之声中,使劲儿的甩了甩头,又缓缓的抬起握着双节棍的右手,擦了擦嘴角血渍,以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看着东方云,冷冷道:“指挥使大人很爽吧?接下来我也要让你尝尝血的滋味!”
东方云自己十成内力的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君安然的右脸之上,本以为可以把君安然爆头而亡,哪料到君安然竟然只是流了点鼻血倒退了几步,居然还可以站在台上和自己说话,心下不由得也是一惊:“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怎会有如此的抗击打功夫……”
他心中猜测之时,那边的君安然早已甩起手中盘龙双节棍,一声“哗楞楞”链环响动之后,君安然双手握棍横推,一式“霸王举鼎”拿桩站好,双眼赤红的盯住东方云,在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指挥使大人请亮兵刃!”
时值午时,冬日高悬,阳光映在君安然的精钢盘龙棍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东方云亦是微微冷笑,缓缓将右手探向腰间。
便在此时,突然一声大吼震天介响起:“慢着!”
二人闻声,不约而同的向发声之处望去,只见王宣撩战裙迈步来到宗泽面前向上抱拳:“宗帅,此次比武只是为了测试君安然搏杀技艺,并非生死相争,所以末将斗胆,恳请宗帅下令,命二人改用木制刀剑,以避免失误时造成二人误伤!”
此言一出,正中宗泽下怀,他本就怕东方云暗下杀手伤了君安然,如今王宣出来提此建议,他焉有不允之理,于是当即下令,命君安然东方云二人换过木制武器。
要说东方云,使得一手好剑,并且木剑在军中校场也不是难寻之物,只是君安然的双节棍却并不好找。
正在为难之际,宗泽身后的大将李景良提议,将自己军中专门用来扫击敌军马腿的“大扫子”锯成君安然的双节棍长短,刚好可以代替君安然的双节棍。
“大扫子”是太祖皇帝赵匡胤所创,其形状和当代李小龙所改进的双节棍一般不二,只不过“大扫子”是手握的一端长有六尺,由铁链相接的另一段却只有一尺长短,所以只要稍加改制,便可成为一条当代形状的木制双节棍。
片刻之间,便有军卒将一把木剑和一条木制双节棍送上擂台。
东方云抓起木剑在手中掂了掂轻重,却也刚好和手,待他看向那条木制双节棍时,眼珠一转,却又有了一番新的想法。
东方云倒提木剑来到宗泽面前向上抱拳:“宗帅,末将刚刚已报了他那一拳之仇,眼下我二人已是公平状态,不过末将却想让他一让,便是他不必换过兵刃,就让他再使原来趁手的兵器,不知宗帅意下如何?”
东方云的话说的漂亮,但他的心里却在暗暗思量:此木棍比起这小子原来的铁棍来又长了不少,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我倒不如让他还使原来的兵器,这样我就能更多一分胜算。
于是,他才向宗泽摆出如此大气的姿态。
宗泽点了点头,又望向君安然:“君安然,你意下如何呀?”
君安然闻听宗泽发问,便缓缓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
其实君安然也有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双节棍又称二节鞭,杀伤力并不是靠重量,而是靠速度,只有速度够快,抽打的力道才会够狠,所以,当他听了东方云一番“大度”的说辞后,早已高兴不已,此时宗泽征求自己的意见,当然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二人二次重新对阵,这次君安然却不似刚才那般投机取巧,而是如临渊岳而立,双腿微分,双手拇指、食指虚握双节棍的两端,把一条铁链横在眼前缓缓举向头顶,一式“霸王举鼎”亮出招式。
此刻的他紧紧盯着东方云的双眼,他要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他的攻击方位!
君安然的心里也在回忆着以前棍术启蒙师父杜春明的教诲:手不动则肩不动;眼不动则身不动!
意思就是敌人要向自己动手的时候,手动之前,肩膀必然会动,如果你看见敌人的肩膀动了,就是他要动手了;更高深一层的话,就是看眼,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在眼里可以看出人的杀机或是否会进行下一步行动,借此可以料敌先机。
如果你只是盯着对方的手看,那么你就已经晚了一步了。
所以,他的眼睛就像是两条绳索一样,牢牢绑定东方云!
东方云手握木剑,亮了一式“夜叉探海”,同样紧紧的盯着君安然的眼睛,他想在君安然的眼睛里找到哪怕是分毫的破绽,也可以催动招式,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打发了。
可惜他失败了,因为君安然的眼睛竟然眨也不眨的与他对视!
终于,东方云打破了这种对峙的僵局。
只见他木剑一抖,剑尖突然就幻出了数道光影,随着他身形的扑近,疾速的罩向君安然的面门!
君安然哪里遇见过如此强劲的对手,只觉面前光影缭乱,手中虽是握着双节棍,却不知到底该去拦截哪一个剑尖才是。
于是,他脚下一个滑步,身形已横向里平平移开二尺,堪堪避开剑尖的笼罩,手中双节棍顺势一招“罗通扫北”扫向东方云的持剑手腕。
东方云眼见君安然的双节棍扫来,却不用剑身格挡,只是手腕稍稍下沉,剑尖如影随形般又刺向君安然腋窝。
此时君安然双节棍正在横向里挥出,手臂平伸,腋窝已是洞门大开,眼见东方云一剑刺来,心头大惊,百忙中一个侧身,东方云的剑尖已贴着自己的前胸刺过。
东方云一剑刺空,却并未收剑,只是手腕翻转,剑身斜斜向上一撩,削向君安然颈项。
君安然连忙一式“铁板桥”向后仰倒,东方云的木剑又贴着他的面门呼啸掠过……
就这样,东方云运剑如风,身形飘忽不定,时而冲天而起施展天外飞仙,时而左蹿右跳好似狡兔三窟,木剑变幻,带起风雷之声向君安然步步紧逼。
从二人交手开始,君安然还可以勉力支撑,可未过三五回合,他就陷入了被动的局势,几乎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了。
台下的众军卒们瞪大了眼睛看着台上的打斗,均为君安然捏着一把冷汗,心中也在暗暗的为他念着菩萨保佑。
台上的宗泽也是面露忧色,看向红尘大先生: “红尘大先生,你看此战……”
红尘客盯着场中缠斗的二人,手把须髯面露微笑:“君安然必胜!”
宗泽此时眼见君安然被东方云逼得节节败退,别说还手之力了,便是招架之功也几乎全无,为何红尘却说君安然必胜呢?他正在狐疑间,场中的战局却突然出人意料的起了变化。
君安然被东方云的木剑幻化的光影所笼罩,左躲右闪之际却哪里还顾得上还击,只是拼了命的滑动脚步、变幻身形,正当他被东方云的剑势逼迫的万分凶险之际,突然觉得丹田之处一股炽热的气流猛然间涌向周身,瞬间便融入了周身的四肢百骸,君安然顿感周身被一股翻卷的热浪所包裹,如坠火窟!
“啊~”君安然被热浪所炙烤,一时间顿感胸口气闷难当,只想张口大叫,以宣泄胸口憋闷。
君安然仰天长啸之际,东方云手把木剑,一招“长虹贯日”已剑挂疾风向君安然眉心迎面点到!
君安然长啸呼出,立时觉得胸中郁闷全消,取而代之的竟是连绵不息的内力,就连呼吸也好似顺畅了许多。
发觉此点,君安然战意陡生,竟是不再一味躲闪,而是侧头避过东方云剑尖,一个拧身探爪,去抓东方云持剑的手腕。
东方云原本以为此一剑必奏功效,哪料到君安然避剑抓腕的速度猛然间加快了数倍,心下吃惊间,连忙收剑,避过君安然的一抓。
君安然却哪里容他再次进招,脚步滑动间,身形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紧紧相随而至,随即一式“横扫千军”挥出!
“哎呀~”东方云一声惊叫,连忙一振双臂,身形已凌空而起,君安然的双节棍已贴着东方云的脚下掠过。
“啊~我打!”随着君安然的一声吼叫,双节棍在他的腰间反弹而起,一式“龙啸九天提撩棍”由下向上幻起一溜棍影又向东方云的脚下“涌泉穴”抽去!
东方云身在半空全无借力之处,眼见君安然的双节棍挂着尖啸向上卷来,百忙之中运剑如风,向君安然的双节棍格挡而至。
便在此时,东方云突然发现一条遍体乌黑的巨龙随着君安然向上卷起的棍影张牙舞爪向自己咬来!
“啊~”饶是东方云东挡西杀多年,却也未曾见过如此景象,不觉的便是一声惊呼,连木剑也滞缓了一下。
便在这木剑稍缓的一瞬,那条乌龙的血盆大口已将木剑咬得粉碎!
东方云木剑断裂,心惊胆战之际哪里还有心思再战,身形落地之际,足下连蹬,便要跳出圈外,哪料想君安然一击不成,一式“乌龙翻江”在肩上弹起之后接连使出“神龙摆尾”,双节棍挥出之际,乌龙的尾部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力,猛然向东方云的腰部卷去!
这次东方云却是再也躲闪不及,被君安然一棍抽中软肋,只听得东方云“哎呀”一声惨嚎,便一屁股重重的跌坐在地上,面露痛苦难当之色,再也爬不起来了。
君安然收棍而立,这次却是没有像上次去拉颜开一样去拉东方云,而是以一种冰冷的眼神看着东方云:“如若不服,起来再战!”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这次台下无一人为君安然喝彩,因为他们已被刚才的景象所惊呆了!
也许君安然自己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状,可他刚才在反击东方云之际,那条巨大的乌龙影像却是众兵将有目共睹的,故此,原本有些想上台与他一较高下之人此刻也立即打消了这种念头。
台下众军卒呆若木鸡,台上的老英雄红尘客和宗泽将帅以及钟晓玲等等亦是目瞪口呆。
东方云手捂软肋伤处,一脸惶恐的望着君安然,嘴里不停的叨念着: “怪物!魔鬼……”
君安然反败为胜,竟然还能胜得如此惊世骇俗,这也是大出红尘大先生的意料之外,原本他以为就算君安然危急之时能够激发出魔功的潜力,也会被东方云战得惨不忍睹,谁料到他竟能如此……
所以,他呆愣了半晌,这才突然起身亲自高声宣布:“比武结束,本次比武君安然获胜!”
宣布之后,红尘客一捅身边的宗泽轻声提醒道:“兵符……腰牌……”
宗泽闻声,这才回过心神,使劲儿的咳嗽了两声掩饰了一下满脸的惊骇:“本次比武君安然技压群雄,经本帅查验却有真才实学,故足可担任营指挥使一职……”
宗泽语调激昂顿挫的一番结论完毕,不外乎就是宣布授予君安然军指挥使一职,叮嘱君安然就职之后要为圣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类的千篇一律的说辞。
接着,就是授予君安然营指挥使的冠袍带履、兵符及腰牌。
一切已成定局,宗泽老帅传令解散军卒,之后拉住红尘客,悄声问道:“红尘大先生,你看此子到底是人是魔?现在该怎样安排他的去处……”
红尘客拉着宗泽与众人下了点将台,同样悄声答道:“稍安勿躁,容我慢慢思量一番……”
就这样,也不用仪仗队护卫,与君安然等人沿着大街缓步而行,奔帅府而去。
路上,钟晓玲拉住了君安然,不住关切的询问着这里痛不痛、那里有没有受伤,君安然也是不厌其烦的答应着,把自己当时心里的感受说给钟晓玲听。
钟晓玲一边用心的聆听君安然说话,一边关切的打量着君安然刚刚挨过一拳的右颊,只见在君安然的右侧眼眶之下一片乌青,便下意识的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想要去抚摸他的痛处,就在钟晓玲的手指刚刚触及君安然脸颊之时,钟晓玲忽然“啊”的一声惊叫: “啊~你的脸……”
钟晓玲的一声惊呼立刻引起其他人的关注,大家的眼光都顺着钟晓玲的目光向君安然的脸上望去,一望之下,君安然脸上的情形立刻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君安然的脸颊伤处,初时看来也没什么怪处,只是仔细看来,在那片淤青的皮肤下面,竟好似有有数条灵蛇般的黑气在里面游来游去,并且还有向更大面积扩展的趋势!
红尘大先生见此情景,立刻拉过君安然,未等君安然缓过神来,早已运指如风“啪啪啪”连点君安然面上“眉冲、耳门、睛明、睛空、丝竹空”五处穴道,封住了黑气扩展的途径,之后变指为掌,以掌心抵住君安然面部伤处,将一丝赤阳息缓缓注入他的黑气涌动之处。
君安然顿感一股灼热的气流瞬时涌入自己的面颊,很快,这股气流好像由溪流逐渐转变成波涛汹涌的大海,猛烈的冲击着他的脑海深处!
“啊……我会被烤成肉干啦……”君安然再也无法抵受如此强劲的内息,忍不住大声呼叫起来。
片刻,红尘客收功放手,一脸严肃的向君安然道:“君小友的面部伤势并无大碍,但小友体内的魔性气息却不容小觑,如今受到此战的激发,更是欲吞噬小友原有的……人性理智,也就是说……”
红尘客环视了一下身旁众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也就是说,小友如果不能以自己的理智压制这种魔功,小友……即将成魔!”
此言一出,众将一片哗然,大家即是心痛又是惋惜,只有郭俊民一人却是偷偷转过头脸望向一旁,面上反而露出一种奸笑……
君安然闻听,心中不免害怕,拉住红尘客连问:“宗前辈,即是如此,我却如何是好?”
红尘客长叹一声:“唉!刚刚我已经用我的赤阳息帮你压制住了你的阴寒魔功,可这无非是饮鸩止渴,时间久了,这两股内功在你体内对冲起来,你将爆体而亡!不过如果那个人肯帮你的话,你也并非不可救药……”
君安然随宗泽红尘客等人回到帅府,依照红尘客的安排,更换衣服,打点行装,准备一切远行所需之物,收拾妥当之后,便来见宗泽和红尘客。
他做这一切,是因为他遵照红尘客的指点,要去汤阴县以北的锁云山去见一个叫做叶凌尘的老道。
红尘客说这个老道可以帮他压制魔功化为己用。
到了帅厅之上,钟晓玲在那名丫鬟的陪伴之下早已等在那里,此刻正规规矩矩的站在宗泽桌案的一旁。
红尘客见君安然一袭素白紧身箭袖出现在眼前,俨然就是一名江湖少侠,不由得心下又喜又悲。
喜的是:如若君安然此去见到这个人之后,能在此人指点之下可以将魔功化为己用,那么日后必定可以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而名扬四海;悲的却是:如若此去魔性不除,那么那人将会遵照自己信中所托,将君安然就地斩杀!
用红尘客在信中的关键说辞就是:若此子良知泯灭,便烦劳道长斩妖除魔!
红尘客见君安然到来,也没有多余的话说,在桌上拿起一封早已写好装进封皮的信件: “小友,如今你去拜求叶凌尘叶老仙长只有两个结果,一,你成功化解魔功变为自己的内息,到时你便一举成为江湖上的绝顶高手!这二嘛……”
红尘客停顿之时,面色踌躇,好像很难把这第二个结果说出口来。
“这第二个结果就是:我若不能化解魔功,那么叶仙长就会把我就地除了,斩妖除魔对吗?”
君安然想也没想,而且是随随便便的就接口而出,好似谈论的事情事不关己一般。
红尘客没料到君安然已经猜出了自己信中对叶凌尘所托之事,不禁有些尴尬,连忙咳了一声借以掩饰这种尴尬,问道:“那么你怕么?”
君安然向红尘客和宗泽一抱拳,正色道:“若说不怕,便是晚辈欺瞒二位前辈,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任谁不想在这一世之中流芳百世,又有谁能愿意遗臭万年呢?晚辈宁可被叶前辈斩妖除魔,也不愿魔功侵入我的人性将来残害苍生!若说可怕,我将来挥舞手中利器与普天之下的良善为敌才是最可怕的!”
君安然侃侃而谈,宗泽和红尘客更是对他疼爱有加,也更是担心他不能成功化解魔功。
宗泽看了看一旁的钟晓玲,面色和善的说道:“君小友,你此去路途遥远,又身负魔功,恐一时心性为魔功所侵,故此老夫安排与你同来之人做为旅伴,在你迷失心性之时或许可以唤醒你的良知,老夫这么说来,想来君小友不会介意吧……”
君安然闻听,一脸的不以为然,心中也暗自感叹宗泽想的周到,就连忙拱手,谢过宗泽好意。
宗泽摆手打住君安然:“这个谢字不忙提起,因为老夫还要相求小友,一路之上要多多照顾我的丫鬟。”
宗泽说着,伸手向钟晓玲身旁的丫鬟一指:“这个丫鬟与我府中其余丫鬟不同,不但才思敏捷,而且颇有些技艺,此去有她相随,一则可以在路上照顾钟小姐,二则却是她的这项特殊技艺可保你们平安,呵呵,等小友平安回归之后,本帅即刻命你出任军指挥使一职。”
君安然闻听,心中不觉好笑,暗道一个丫鬟照顾人还可以,怎会这般厉害还能护得我们平安?但见宗泽老帅并无说笑之意,便偷眼望向钟晓玲身边的那个丫鬟。
一望之下,但见那个丫鬟除了一张俏脸玲珑剔透的玉雪可爱,其余的也并无异于常人之处,便暗道这只不过是宗泽喜欢这个粉妆玉琢的孩子而在高抬她罢了。
于是,君安然便不再过多猜测这个女孩到底有何过人之处,只是向上抱拳,恭恭敬敬的答应了宗泽的嘱托。
红尘客见宗泽交代完毕,这才唤过君安然,将信件交与他的手中,嘱咐他到了汤阴县以北的锁云山之后,一切都要依照叶凌尘仙长的法旨行事,不得有违,君安然也一一答应下来。
一切交代完毕,君安然将信件恭恭敬敬的放在贴身之处,唤过钟晓玲之后,二人一齐向红尘客和宗泽行礼告辞,之后三人便一齐出了帅府,来到滑州城内的大街之上,然后沿着主路向滑州城的北门行去。
大街上,店铺林立,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整个滑州城内的百姓,就好似一点都没有受到战乱的影响,依然是一派繁华景象。
因为自从宗泽老帅驻守滑州以后,他们的心里就有了一种底气。
他们相信有了宗泽老帅的保护,任凭金兵再有多么凶悍,也决计不会攻破滑州。
君安然与钟晓玲意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都是在打打杀杀中度过,还从未如此放松的逛过街景,而且逛的还是以前只有在影视剧中才能看到的街景。
此时脱离了战场,又脱离了帅府里两个老前辈的约束来到这个真实的古代世界,真就好似两只出笼的小鸟一般。
钟晓玲一边走着,一边四处好奇的打量着大街上一栋栋古代的建筑和行人,一边不时的发出一声声感叹:“哇……古代的裙子真漂亮……哇……那栋楼房的楼梯都是用木头做的……”
君安然看了看在大街上旁若无人大呼小叫的钟晓玲,心想这个丫头还真是没心没肺的,在原来生活的世界“嗖”的一下就来到这个人地两生的年代,难道她就一点也不想念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吗?
想到原来的世界,他不自禁的就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于是一种思念和愁苦慢慢的涌上心头,而且愈加的强烈了。
三人向前走了一会儿,慢慢的就接近了北门。
君安然苦着脸随在二女身后,突然肚子咕噜一声鸣叫。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用力的揉了揉咕咕作响的肚子,这才想起自己今天还没有吃过一点东西。
因为他早晨起来因为着急寻找宗泽,如今又经过了半日的打斗,五脏六腑早已集体抗议了。
于是,这种饥饿的感觉很快就冲淡了刚才想家的愁苦,开始把一颗头颅左摇右摆的转来转去,寻找吃饭的地方。
虽然他已经拼尽了全力,可是古代人的繁体字牌匾在君安然的眼里,仍然如同天书一般让人难以琢磨。
于是,他偷眼看了一下前面的那个小丫鬟,虽然心里有一种上前询问一番的冲动,但又碍于男人的面子问题,还是苦着脸硬生生的忍住了。
那个小丫鬟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君安然的窘态,而是自顾的拉着钟晓玲,为钟晓玲解说着什么。
因为她们早晨在去擂台之前早已吃的酒足饭饱,所以现在好像没有一点饥饿的样子。
“唉……还是看看路边有没有卖烧饼的吧……”君安然暗自叹息了一声,开始把目光从街边的牌匾上转向路边的小摊。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卖包子的摊位上。
不过吸引他注意力并不是那热气腾腾刚出笼的包子,而是摊位前的两个人。
两个与众不同的人!
一个身材胖大的和尚,拄着一条百十斤重的方便铲,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粗声大气的向 卖包子的小贩打听着宗泽帅府的位置。
另外一个站在和尚身后的是一个背负长剑的劲装年轻人,头上戴的一顶斗笠遮住了他鼻子以上的面容,不过看他透露着冷笑的唇角,也可预知此人绝非善类。
“哇!大侠!”君安然的双眼立刻充满了崇拜,并且迈开步子,就要向二人走去。
因为他从小就有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梦,如今在影视剧中才能看到的大侠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岂有不过去亲近一番之理。
不过君安然的脚步还没有迈出两步,那个丫鬟清脆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君安然,回来!他们是天煞会的人!”
未完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