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伤

07 伤

这本不是他所在意的，但此时他唯一感到的就是干渴和饥饿，就连缠绵半个多月的伤痛，也在这一时刻被抛诸脑后！

曾经上天入地，转战诸神的双腿，踏上门前两级小小的台阶，好像都有些吃力。他气若游丝般的喘着，用尽全身力气的一点一点的往台阶上挪动。

他不是未曾经历苦难的人，数年前也曾带着稚龄的妹妹亡命天涯，那三年多苟且偷生的日子，和如今的情状并无多大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当年……他心里装着的是活下来，带大幼妹，救出母亲。

而今，母亲已灰灭为尘土，妹妹也长大成人并托庇于娲皇座下为徒，那么自己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一念之间，好不容易攀上台阶的身形蓦地止住……，

站在门口迎客的小二，在他走向这里时，就已露出嫌恶的表情。衣衫褴褛，满身污秽，他……居然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店门前的台阶上……

这怎么可以！一个满身恶臭的乞儿，站在酒楼门口，那谁还有敢登门入店，小二一脸嫌恶地走了过去。

“我说你这要饭的挪挪地成不！这里可不欢迎……你……”

“哟…哟…哟……这可不关我事啊！他自己摔下去的。”

小二上前时，轻轻地推了他一下，真的只是很轻很轻的推。那人却顺势倒了下去，还在地面滚了一周，继而一动不动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想讹人也别找我啊，我没钱的。听见没有？”

碍于周围路人投来关注的目光，小二只好上前扶起摔倒在地的他。这才发现，这人好像真的身体有问题。

他的身体在不自觉的痉挛着，豆大的汗珠如雨水般滴落地面，看他痛苦的样子，不像是在伪装。

心里跃然升起的同情心，使得小二不忍将他扔到大街上，只能将他拖至酒楼旁的墙角，在一扇开着窗子的位置，帮他靠墙坐好。

“你在这坐着别动，饭店里可不是你能去的地方。等一下我拿点剩饭啥的给你。”

说完，他回了店中，不一会又端出一碗带着汤汁的残羹出来，放到他身边。

可是，杨戬这时候已经没有力气吃这些东西了，身体的剧痛侵蚀着他的意志，随时都能夺走他的神智……

受伤的腿和手腕虽已被草草包扎，但仍有剧痛阵阵传来，浑身未经治疗的伤痕，在经历多日的苦难流浪后，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溃烂。

那些都只是外伤而已，真正让他疼得无法自抑的是曾经被玉帝强行开启的天眼。

长时间开启天眼的代价是，吃空了他全身的法力，而后消耗他的元神。他现在已是法力耗尽，元神虚弱得随时都有可能散掉。

最后，他被玉帝强迫着，以金仙修为窥视了天道之秘，遭到天道的反噬，天眼重创……，那是如同用匕首刺穿头颅后又在其中翻搅的疼痛……

他拼命压制着将要漫过咽喉的惨叫，他的尊严不容许他发出那种示弱的悲鸣。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转动双眼向四周看去，头顶一阵剧痛传来，霎时间两眼发黑，再也看不清周遭事物。

这时，隐隐约约有对话声自身后的窗子里，传了出来，对话中有“灌江口”、“桃山”，还有……

“杨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