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尊说梧岭在小村里等到了刃风雪,郜昱虽复苏,但仍旧需回仙界调养。
刃风雪乃仙界首尊,千年不曾踏入故地,如今怕是要带着战神重返仙界了。
凌烨也需入一趟仙界,借着仙界神器来为郜昱彻底愈合。
“仙界,那是天上的神仙住的地方吗,我好想去看看啊。”祁姬憧憬着望着窗外,白墨琴靠在一旁卷了一缕她的长发把玩。
而凌尊手里,摸了一只蜈蚣玩…
我不忍直视,他莫不是又搞起蛊术之类的东西来了。
“那我们也可以去仙界看看嘛?”祁姬两眼放光。
“鲛人离水太久会化成原型,你修为尚浅,若不及时入海,恐有性命之忧。”凌烨手里的蜈蚣被他变走了,白墨琴拍手:“太好了,这样就省去我宰她的麻烦了,可以直接煮熟了吃了!”
祁姬踢了一脚白墨琴,转而取下贝壳链:“我早有准备!”贝壳链被她施法陇上一圈蓝罩:“我可以把它放在水里,舒舒服服泡一澡就好了!”
“事不宜迟,我陪你去!”白墨琴抢过贝壳链,祁姬追了出去:“还给我!”
屋内剩我二人,我瞧了一眼他,不禁想起当日在疆水他全力救治郜昱来:“你救他,是要以什么代价来交换呢?”
我认真的问他,看他,但他眼底带了些疑虑:“原来在羽婳看来,凌烨是这样的人?”
我收回了目光,可在我看来,有求助他的事,必然要付出代价的。
可能刃风雪是他的朋友,互帮互助,也不会那般生分。
“羽婳!”我听到了祁姬的声音,便推门而出,见她拿回了贝壳链,“和我去泡澡吧!”
“白墨琴呢?”
“他上街了。”
我睨了一眼独自坐在屋内的凌烨,略有萧条,并未多想,跟着祁姬走了。
客栈后有一花瓣池,祁姬交了一颗白珠,老板乐开了花,将我二人推了进去。
贝壳链竟漂浮在水面散出蓝光笼罩在大池,随后消失,我和祁姬脱去衣裳游了进去。
唰——
鱼尾遇水显形,祁姬摆动触着我的脸,痒痒的,我们二人玩水,不一会儿又进来两位女子,祁姬连忙将鱼尾藏起。
“你知道吗,客栈来了一位相当英俊的男子,白衣翩翩,惹得莲坊花魁沈娇娘都愿屈尊拜访。”一女子细声细语。
“沈娇娘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啊,连我家那口子都不争气的偷着去莲坊瞧她,气得我逮着他好几次!”
“男人啊,都是那副死样,估摸这白衣公子这次是要栽在她手里了。”
我有些心不在焉,是白墨琴吗,他不是上街了吗。
“羽婳?”
不行我还是要去看看,穿戴好衣裳走了出去。
客栈二楼的阁间外围了好多人,正是我们所住的那一间,我急忙跑上去,挤着到了前面。
屏风后,隐约见一妙曼身姿舞动,伴着悦耳的琴音,我探头探脑往里瞅,抚琴的正是凌烨。
我就要进去,被门前两个女子拦了下来:“我家小姐只为这位公子一人献舞,旁人不得入内。”
我撇撇嘴,推开众人走了出去,越想越憋,献舞,抚琴,花魁。
我一跺脚,又扒开人们不顾阻拦闯了进去。
“你不能进去!”
我快步走了进去,打开挡着我的手,进了屏风后。
女子见我而来停了身姿,琴音也戛然而止:“小姐,她硬是要闯进来!”
凌烨抬眉见我,漫不经心,我鼓了鼓嘴,换了神情:“哎哟相公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越过古琴顺势坐在他怀中,搂着他的脖子:“真是让奴家好找。”
“你们…”沈娇娘美目流转,蹙起秀眉。
我抚着他的胸膛:“相公你怎能背着我约会佳人,莫不是还在为生儿生女争辩不休与我赌气?”
凌烨瞧着我,柔了柔眸子对我慢笑,为我整了整着急没穿好的衣裳。
“姑娘难不成仰慕我家相公,可他已有家室,实在是对不住了。”我笑意盈盈与他相视,沈娇娘良久不语,看着我二人恩爱,将琴抱起:“既然公子已有妻子,我便不多叨扰,只是娇娘为公子仍有一舞未毕,心内不畅,他日烦请公子入莲坊抚完琴弦,一曲舞毕。”
这是嫌弃我打扰了你们二人吗,我既这般说,这沈娇娘仍旧纠缠有妇之夫,可想而知有多少家门不幸的女子。
一行人出了屋内,沈娇娘不舍回头望,我又将他搂的紧了些和她笑了笑,这才将她们打发走。
烂桃花。
对了,祁姬还在泡澡呢,我的腰被他环住,他靠近闻了闻:“你好香啊。”
我脖间还挂着水,他给我擦了擦:“我们赶快去仙界,郜昱等你都要着急死了。”
“是他心急还是你心急?”他问我:“你不想让我在凡界,不想让我见她,不想让我去莲坊。”
“哎呀你闭嘴吧你!”我捂了捂他的嘴,他一副得逞的样子把我放走,我跑去找祁姬了。
仙界仙门,我们四人落在仙门外,法门踏出一只秀鞋,紧接着一行仙人踏出,为首女子作揖:“恭迎四位贵人。”
仙界与神界一样吗,这里好美啊,有仙鸟在上空盘旋,四周坐落着许多仙白宫殿,脚下一条长长的白纹路延伸至前,通向仙界正殿。
一路上的仙子仙官都在议论:“你听说了吗,仙界首尊回来了,还将战神带了回来。”
“本仙怎不知这仙界首尊?”
“你入这仙界时,首尊早已离了仙界四处游历,自是不知。”
“好美啊。”祁姬挽着我,我们走到大殿内,瞧见了刃风雪,凌烨跟着他走了,为我们引路的女子带我们暂且安置一红亭外:“此地名曰离南亭,是仙尊休憩之地,诸位且在此等候。”说罢便摆袖而去。
“乱跑什么?”
“我第一次来我想四处瞧瞧。”
“再跑把你煮了。”
“你就会吓唬我。”
半空落下一片鹅黄花瓣,我抬手接过,两指摩挲:“你说,这仙界与神界有何不同?”
“地方不一样呗,模样有些差别,神界的上神修为比仙界诸仙略高一筹,不过仙界与神界交好,有空的时候你来我去,相互切磋也是有的。”白墨琴坐靠在亭中石柱上,懒洋洋的闭着眼。
“那你说,若神魔之战,仙界会袖手旁观吗?”这不确定的胜算很渺茫。
“这可是用一界生存去赌啊,小事还好说,这等大事即使交好也要三思后行。”白墨琴认真起来。
“何人在此?”
我一惊,亭外走来一持剑少年,绛紫衣袍,发冠高束,风度翩翩而入亭中。
“你是谁啊?”祁姬跑来,上上下下打量着此人,气宇不凡,抬剑握拳:“吾乃神界太子,君逸。”
我愣神良久。
“神界太子啊,天呐,想不到我还能见到太子啊!”祁姬亦惊亦喜捂着小嘴。
“你是?”
“我是鲛人族公主,我叫祁姬!”
君逸想了想,张嘴恍然大悟:“鲛人族,可是与我们神界联姻的南海鲛人族!”
祁姬连连点头:“正是呢,我的嫂嫂是芊瑞上神,只是我好似没有见过你…”
君逸不好意思笑笑:“当日没有去南海祝贺,是父亲派我去歼灭妖物,所以没有见过祁姬公主。”
“羽…”
“祁姬!”白墨琴断了祁姬要说下去的话:“原来是神界太子,在下白墨琴。”
我眼底迷离,他是君淮与燕冉的儿子,是神界名正言顺的太子,是我仇人的儿子,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亦是…秋若至死未能等到的情郎…
“原来是来这仙界看望战神殿下的伤势啊。”
“听闻郜昱兄得高人相助起死回生,我正迫不及待要去仙宫探望,奈何仙子称其仍在疗伤,只道我晚些再去。”
“这位是?”
我现下乱如麻,白墨琴知道我与神界有过节:“这是我的奴婢,贱名花花,太子不必在意;祁姬,你不是想四处看看这仙界吗,我陪你去。”
白墨琴怕祁姬说了我的名字惹他怀疑,便要支走她:“花花,这里可是仙界,你可不要乱跑做错了事,在这里等我。”
我望了他一眼,他意味深长,带着祁姬离开了。
“这位姑娘仙资佚貌,很难看出是婢子,想必那位仁兄定有过人之处,能让姑娘甘愿侍奉。”神界太子能言快语,我不想瞧他,面无表情:“殿下过奖。”
我没有冲动,他母亲做的事无关君逸。
许是看出了我的冷漠,君逸没有再说下去。
他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造化弄人,若他知晓我的真实身份,会是怎样的神情。
“太子殿下。”一宫娥而来:“战神伤势大好…”
“真的吗,快带我去!”君逸兴奋不已,回身欲走。
我变出对兔玉佩来,这是秋若最后的思念,让我交给他。
“太…”
它竟自我手中滑落,掉在了脚下。
我急忙蹲身捡起,可摔出了一道浅浅的裂痕,我慌里慌张,急忙擦了擦。
秋若…是你吗……
对不起…
我心疼的握着它,奈何君逸走远,眼前有些模糊,我只不过匆匆见他的一面,却是她挚爱的男子,在冥界不愿轮回都未曾等到的太子殿下。
“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我会告诉他的,你放心,我会让他,去陪你的。
“羽婳。”
我将玉佩收起,凌烨走了过来:“走吧。”
“你把他治好了,见到梧岭了吗?”她一定跟着她的小雪哥哥。
“她很好,可能会跟着刃风雪留在仙界一段时日,也可能回雪苑。”他说的微弱,我去扶着他的胳膊,找到了祁姬二人,动身离开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