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

招摇从医院出来，看到的就是学生在游行

“反对二十一条”

“反对二十一条”

“打倒顾宗棠”

“打倒顾宗棠”

“打倒汉奸”

“打倒汉奸”

“反对二十一条”

“反对二十一条”

“打倒汉奸”

“打倒汉奸”

在这一刻招摇忽然明白顾燕帧为什么要离开

（我走之后，我怕教官会在安排人跟你住，尤其是那个李文忠，我总觉得他知道点什么，你如果喜欢沈君山，就申请教官让他住过去吧。他在哪儿，也省得你被别人欺负）

招摇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说出这句话的，明明都要走了，还说这么多，可是却忍不住湿了眼眶

在宿舍里，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招摇想的是顾燕帧，那个人嘴巴那么毒，性子也恶劣，明明自己想要挽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想得入迷了些，房间被人打开还吓了招摇一跳

龙套同学们，这就是那小汉奸的床，咱们给他掀了

谢良辰你们干什么

招摇看到的，是这群人闯进宿舍拿顾燕帧的所有东西

龙套不关你的事

谢良辰你们凭什么动别人东西啊

谢良辰你给我放下

烧

烧

烧

招摇下楼看到的就是顾燕帧的所有东西被扔在了宿舍楼前，上面洒满了酒

刚才自己在宿舍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顾燕帧妈妈的照片，估计是在这些东西里

谢良辰你们都疯了吗

招摇和这些人对峙，脑子都塞满了稻草吗，国家的决定，凭什么要让顾燕帧来承担，他有什么错

龙套别理他，浇

那些酒把被子都给浇湿了，招摇直接挡在面前，任由那些酒洒在身上

龙套你让开

谢良辰我不让

龙套你信不信我们把你也给烧了

谢良辰你来啊

招摇在这学校从来还没有这么硬气过

龙套那就别怪我了

就算他举起了打火机，招摇就算紧张，也不会后退半步

烧

烧

烧

招摇不明白，大家都是军校的学生，为什么还是会和普通学子一样，不辨是非

烧

烧

烧

他们的义愤填膺来自哪儿，他们的理直气壮又来自哪儿

顾燕帧挥手把他的火机打开，一圈打在他的肚子上把他打倒

顾燕帧，是顾燕帧，他没走

招摇有些不敢相信，挡在自己面前的，是顾燕帧

顾燕帧你们不是找我吗，来啊

是，有这种神色和气势的，就是顾燕帧

龙套你还敢回来啊，兄弟们，上

把人踹倒在地，脱了外套扔在地上，是他的性子

招摇松了口气

有第一个人走，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人就走光了

招摇和他把东西拿回宿舍，关了门，他很生气

谢良辰你不是走了吗

顾燕帧我要是走了，你刚刚就被那帮白痴烧死了

顾燕帧谢良辰，谢襄，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顾燕帧水吗

招摇把护住的那张照片从衣服里拿出来

谢良辰你说过，这是你和你母亲最后一张照片

他一把夺过去撕掉扔下地上，招摇要去捡起来却被他抱在怀里

顾燕帧我本来已经要走了，我本来已经决定把你让给他了，现在我反悔了，谢襄这是你自找的，你听好了，我爱你，谁也阻止不了我，我父亲不行，沈君山不行，你也不行，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顾燕帧我爱你

招摇在他说他爱她的时候就已经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这么决绝的说出这句话

可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是他吗，如果不是他有和墨青一模一样的脸，招摇对他会和对沈君山一样，只是把他当作朋友，可是现在，自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