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些,只是为了程屿能坦然地放弃这段本就不该存在的婚姻关系——因为冉宿自己的私欲,他们已经偏离了原有的轨迹,冉宿现在要做的只是纠正错误而已。
程屿这样嘛……
原来爱人,也是可以说可能爱着的。
程屿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眼底里没有任何人只在和他说话时眼睛里会闪着星星的女孩,会对他说……她可能爱着别人。
程屿原本,我是想……
借由她生日连带着他们的三周年一起,和小姑娘表白的。看来还是太晚了对不对……
冉宿别说了。
冉宿我不感兴趣。
程屿也是,对不起,是我冒犯了。
程屿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我会选择成全。原本准备的礼物这时候应该是送不出手了,你想要我签这个协议,那我就签吧,当作三周年礼物了。
他自嘲式地笑了笑,却说道:
程屿但是我觉得,这份协议里面有些不合理的地方,可以改吗?
冉宿不是我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去找律师协商,我都同意。
毕竟……是她欠了他的。
她净身出户也好,身败名裂也罢……都没关系的。就当做补偿了。
程屿我当然知道不可能是你拟的,冉宿……我想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麻烦繁琐的操作,我只是怕你被人家骗了还帮着数钱。
程屿你确定,这份协议——没有问题?
齐昭拟的,不会有问题。
冉宿是很相信齐昭的专业素养的。
冉宿没有问题。
程屿净身出户——是你的意愿?
冉宿是的,我本就没有在这段婚姻里付出些什么,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于情于理,我是该孑然一身地走。这没什么问题。
青年深深地看了少女一眼,她眼中的决然几乎要刺伤他。
这就是那个小姑娘想要的吗?
那好,他满足她。
程屿转身进了书房,干脆利落地不带一点迟疑。岂止冉宿害怕呀,他也害怕,他的成全下一秒就会被自己的私欲侵蚀地一干二净。
青年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一切也该尘埃落定了。
签是签了,他一点都不想把这份协议送到女孩子的手上。等照协议办了手续,他们之间……可就一清二楚两不相欠了。
他不想这样。
王菲《匆匆那年》里唱到:“我们要互相亏欠,要不然凭何怀缅。”
程屿久久地注视着自己签的名字,在一旁,少女的名字干干净净安安静静地落在纸上——他不知道的是,冉宿签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有多无助也有多心痛。
他不需要知道。
等到少女实在是等的久了、急了,才踟蹰着在书房外不知所措,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怯生生地问道:
冉宿程屿,你好了么?
冉宿如果还没好的话,如果你还需要一些时间去看那些条目的话,那我就先走了。等到时候再打我电话我过来一趟,顺便把手续给办了,可以吗?
书房里迟迟没有一点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