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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相遇(一)

红眼睛和银眼睛如何相处

华贵的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斗篷的人。

他整张脸被兜帽遮了大半,只露出个形状优美的下巴。

看起来是个俊俏的小少爷。

周围的人们警惕地看着他,更有甚者拿出了手枪。

但他们盯着对方盯得眼睛都酸了,也没见那人有什么动作。直到对方的仆人将他们的行李全部搬进一栋楼,那人才动脚走进屋子。

萨沙是光明神信徒的聚集地,这里大多数是金发碧眼的人。但是这里没有哪一个人有黑色的头发或是黑色的眸子。

因为那是黑暗神信徒的象征——于光明神信徒来说。

这些警惕的信徒生怕外乡人斗篷下面是黑色发丝或是黑色眼睛。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屋子的大门还未关闭时从门缝里溜了进去。

无人知晓。

安斯艾尔脱下斗篷躲进卧室,黑色的长发倾斜而下,鸽子血般的眼睛空茫地在卧室里打探着,厚重的窗帘未被拉开,屋内亦未点灯。

一片漆黑中人的各项感知力都会变得敏感。

身后蓦然显出明亮的灯光。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刀便扔了过去,被狠狠地钉在墙上。

他转过头去,背后站着一个指尖燃着火苗的黑发女孩。刀就被钉在女孩身后的墙上。

女孩的右眼是重瞳,两只黑色的瞳孔把眼白几乎占领,黑暗中火苗只照清了她的脸,看上去甚是可怖。两只眼半睁着,像是还未睡醒,几缕黑色的杂乱发丝黏在圆圆的小脸上,忽视掉重瞳就是一个没睡醒的可爱小孩。

从面容上看很明显是一个东方人。

被继母强行丢进光明教廷的安斯艾尔从小见过许多被光明教廷戴上“异教徒”而被处决的人都行刑场面。所以在看见女孩的重瞳后并未被吓住,只是疑惑自己的刀为何伤不了这个女孩一分。

“我是第十三位,也是最后一位原生魔女。”稚嫩的童声在耳边响起,“我的重瞳能看清一切。你用兜帽遮住的容貌,被教廷左右的过去,被压榨的未来,我都看见了。”

创世神曾赐予魔女不死的能力。

安斯艾尔心下一惊,做出防御的姿势。

“你有什么目的?”

女孩抿嘴,挥手使昏暗的房间亮堂起来:“你能带我去首都翡冷翠吗,我想找到供奉西方创世神的神殿。”

“就这样?”安斯艾尔觉得魔女找他只是为了这么个事很奇怪,非常奇怪。

结果小女孩马上点点头,乖巧地回答他:“就这样。在你的任务完成后。”

“我有一个要求,帮我脱离光明教廷。”安斯艾尔觉得如果不趁着这小魔女还不太懂事占点便宜就是对不起自己。

不懂事的小魔女果断的答应了,虽然她知道安斯艾尔想利用自己。

就在她准备走出房间时,猛然想起什么:“东方创世神蹭赐我‘叶’姓‘潍’名,你可以称呼我‘叶潍’。”

“我的名字是安斯艾尔,安斯艾尔·帕勒蒂·勒罗伊。”

晚餐后安斯艾尔带着叶潍去了书房。

“你为什么这般相信我?”突然间软软的童声响起,“你就不怕我在半路上杀了你熬药?”

窗外繁星漫天,月儿弯弯高悬空中。一位想要潜入屋子进行刺杀的光明神信徒悄然死去,血花飞溅,在地上砸出几朵血花。但很快,叶潍使出魔力,那人的尸体溶解成水,水渗进大地。

外面下起了雨。

安斯艾尔随手找出一本书来,思索一会说到:“如果你是真的魔女,我则需要你来帮助我脱离教廷。这其实是个赌局,我赌输了便要做好死亡的准备。”

少年人姣好的面庞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配上他鸦羽般的发,鸽子血样的眼,画面妖冶了不少:“不过我赌赢了,不是吗?”

手上的十四行诗集被他猛地合上,昏暗的光线下,那双红眼睛紧盯着叶潍。半晌,看见那黑发的小姑娘快入睡了,他才缓缓说到:“我们来做交易如何?”

“和你做交易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我用不着你的灵魂。”叶潍醒的也快,可怖的重瞳在光线作用下更吓人了,“交易这种事你应该去找恶魔,多去那些没有摆放创世神石像的神殿逛逛,心不能诚,否则你不会遇见恶魔。运气好的话会有大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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