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上就好似蒙着一层面纱,把所有的崎岖和伤痛遮于纱下。
《待君久不至》
“公子,风大,回屋吧。”子昔看着在小池边坐了半晌的王源说道。
王源没说话,不过抬了抬眼皮,看着小池中游移的鲤鱼。
“公子身体刚刚恢复,这已经入冬了,要是冻着了,怕是又要感冒了。”子昔不甘心的继续劝说着。
“子昔,你会骗我吗?”
子昔被王源突然的一句话问得不知所措,有些慌张的说道:“公子难道连子昔都不信吗?”
“我连自己的枕边人是何许人都不知道,怎么能谈信不信呢...王源似是嘀咕又似是回答的说道。
“公子,皇上....
“回屋吧。子昔看了看王源,见他疲惫的揉了揉眼,这才急忙上前搀扶,“是。”
王源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一连几日都在床上养着病,王源不知道这病什么时候痊愈,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
听着子昔说,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飘飘洒洒。秋季之时便打算去看,可惜自己总是错过。
王源躺在床.上试图小憩- -时,可是思绪却老是有意无意的停留在那人身上。
“怎么了?”
“我怕我会走丢。”
“你记住,好好待在我身后,听到了吗?”“好..好..”
“我答应你,以后我们一-定能够朝夕相见。”
.---------窗外的几股风钻进屋,王源抖了抖身子,也回过神。
罢了,不想了。
第二日王源天还未亮便起了,子昔伺候洗漱之后王源便准备一个人到小池边走走,无意间却撞见了前来宫里送东西的几个宫女和奴才。
他们似乎没看到王源,也没给王源行礼。
王源本不在意,打算绕道走开,却在听到他们口中的话时不禁停下脚步。
“诶,听说明日便是岚硕公主下嫁我国的日子。”
“是啊,要是不出问题,也就十天半个月便到达留安城了吧?”
“这岚硕公主可是从璟澜国来的。听说她秀外慧中,美颜如玉,更是精通诗词,嘿!那可是璟澜国有名的才女。这说不定哪日能与皇.上花前月下,对酒当歌,坐.上个皇后的位置!”
“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源才人不也挺得宠的么?”
“得宠?哼!他不过是皇上的一-段旧情罢了!“就是,皇上当初只不过派了太医给源才人治病,之后不就一直没再去过苒颜居了吗?这都一一个月了,也没什么动静。源才人与皇上,怕已经是过去式了。
“对呀..
”
“公子!”子昔拿着一-件披风跑了出来,却看到自家公子站在池边的槐树旁看着几个小宫女小奴才嘀咕。
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子昔知道,留安城地处南方,即使冬日也会有暖阳,可她现在却清楚地看见王源微抖着身子,嘴唇发白。
那几个小奴才和小宫女经子昔这一-喊才 看到站 在他们不远处的王源,眼里一瞬间染. 上惊异之色,连忙跪下,“才人饶命!才人饶命啊!奴婢不过是说说而已,不过拾人牙慧,实属无心啊!才人饶命.....
子昔把披风给王源裏上,语气有些许的担心,“公子出来也不披着些衣服,冻着了可怎么办?”
叮嘱几句,子昔偏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四五个小丫鬟和小奴才疑惑的问到,“公子,他们这...
“才人饶命!才人饶命啊!”王源却一改之前的苍白,嘴角甚至弯起一股笑,“实话难听些也是自然的。”
“实话?什么实话?
王源并没有回答子昔疑问的语气,只是看着她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小池边。
本来就是如此,既然做得出来,那又何须惧怕别人议论?
他早该知道。
被这么一扰,王源也没了心情,只是坐在窗前看着残叶一片片飘落在水面,层层涟漪荡漾,王源心绪也随之一圈圈的在心口散开,然后又逐渐消失。
或许他们说的是对的,自己和他,应该是过去式了吧
就算不是又怎么样?
他如今与那些男宠有何区别?
卑躬屈膝的迎合了那么久,却只是被他蒙在鼓里戏耍。
就像那树上的残叶一-般,冬日的叶子落完了,来年春日,总会再次绿树成荫。一年一年不断更替,叶子不断在树上绿,而残叶只能化为给树木营养的沃土。
树叶如此,自己亦是这般。
“公...”子昔刚刚问过那几个小宫女。当知道王源听到议论的内容时,子昔当时便脸色煞白,还没听完便自顾自的没敲门]便跑了进来,却见王源看着窗外发呆,也没意识到自己进来。
好久好久,子昔都不舍得喊他。
他就好似坠入凡间的仙神一般,跟着白皑皑的雪色一般虚无缥缈。
王源闻声回过头,见子昔半揪着衣裙一副‘不知该不该说'的模样。
王源轻笑,“站在门口干嘛?风这么大,还不快进来。
子昔愣愣的看着王源。
王源此时明明笑着,可子昔却觉得他脸上的笑容好不真实。
他的笑容.上就好似蒙着一层面纱,把所有的崎岖和伤痛遮于纱下。
子昔三步并两步的跑去关了门,然后放慢脚步走到王源身边,斟酌了很久才娓娓开口,“其实他们的话....公子不必在意的,不过是闲来无事爱谈论是非罢了。”
“是非?”王源嘲笑般的摇着头,“孰是孰非?他们口中,可有半句虚言?”
“公子,.昔...子昔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咬着嘴皮不知如何是好。
王源却站起身,走到子昔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子昔,你比我大,自九岁便陪着我,如今算来已有十年,也算是我的半个姐姐了。你应该知道,我王源最不在乎的便是他人议论。”
“可是公子,子昔不想别人随意谈论公子的是 非。”子昔说着,眼里有- - 些不甘。
王源听了子昔的话,眼神却慢慢的从淡然变得:有了丝毫的凝聚。他发狠似的咬了咬嘴皮,看着窗外的白雪念念有词,“那就强大起来,让别人,不敢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