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缢案变谋杀案,一众各纷云说,而结尾竟还有反转。
“怡香阁连死两人,也不知这造的什么孽?”
“长公主果然痛恨驸马,多日都未殓棺…”
“哎,从没想过秦小公子和他妻子居然如此虚伪,骗得他们客卿好惨!怕是多年贤名也是弄虚作假…”
“有其父必有其子。”
“一个信物一个怀着孕的死人能说明什么!难道捐银施粥这种亲眼见的事还得假!”
“桩桩件件,我看是与情利二字脱不了干系。”
骄阳如火,现日头正烈。
盛得茶馆坐满了休息的客人,正如火如荼的谈论泉州最近火爆的怡香阁事件。
这里本离泉州繁华之地较远,但仍是人人相谈,可见此事相传甚广。
“哥,快来坐!”司依婷看见门口站着的青衣男子,心中一喜,连忙招手。
“这地好啊,瓜子都不够磕的。”司依婷凑到司凤耳边,悄咪咪地说着。
司凤略皱着眉,薄唇轻抿,不赞同的开口,“你身子本弱,瓜子不宜多碰。”
“哎,人生须臾几十载。对我来说不如乘风而去快乐过活。”司依婷脸上显现一片豁然。随后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一幅神秘神色,“接着昨晚说,这怡香阁可神了,居然卧虎藏龙。”
“还记得那个苏宁不?一幅弱娇娇的样子,谁知功力深厚。一番哭闹后,竟刺伤县衙大人,还好身边侍卫相护,不然身死难料。”
这就是怡香阁事后反转了。为何说是卧虎藏龙?这苏宁与其对招的侍卫正是祝广。祝广是谁?那可是在泉州有名的捕快,所破案件嫌疑人除了死,活着的没逃过他手,一身武功简直玄幻莫测,从未输过。
“而那个苏宁,不仅刺伤了朝廷命官,还能逃之夭夭。这样的奇女子,若能相遇,我定要废三寸不烂之舌与之相交。”
当然了,像这种厉害的人物,肯定有绝世秘籍,若能套得一两句,岂不是赚大发了!
司凤看着妹妹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就知道她又在幻想什么不切实际的事了。
——
怡香阁成为外人的谈资,而楼内人都是寂静之色。老鸨因为是管事人已被带走,留下心腹朱梨代掌管事宜。
“姑娘为何还让奴婢假扮苏翠回去报信?苏翠之死总会发现,这一举不是让徐娘对此怀疑?”蔡元为许璇卸下头上发饰,散下发丝。拿着木梳轻轻顺通着。
“苏翠是个引子,可不能浪费。她多漏面,引起的注意越大越好。”
相信徐娘也不是愚笨之人。
怡香阁的姐姐妹妹暗里多有疙瘩,虽然苏翠与窦娘有些矛盾,但却明些事理,知道该闹时闹,该避时避。
刚巧长公主闹时,苏翠朱梨就在身旁,朱梨不可擅退,便让苏翠传话。窦娘并不是无畏生死之人,多半是想杀死驸马再行处理脱罪。显然窦娘没有如愿,终将偿命。
那就说明,苏翠在去传话的过程中遇到了意外,或者压根没有传话。
许璇坐在窗边摇椅上吹着晚风,手搭在窗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看着窗外月色陷入沉思。
苏翠当然没有传话,去的过程中已被蔡元用布捂死,顶替苏翠直接回去复命,后又造成自缢假象。想来多亏了这面皮,真叫熟知之人,面面想对,无一丝疑虑。
姜姑娘给的妙方真是不错。
但这些都不是明面上的。在徐娘看来,苏翠既然已回,那就是没有传话。苏翠在楼中与雪儿最为相好,做什么事都很方便,比如撺掇。
事实上,怡香阁只是清怡楼的分阁。清怡楼地处繁盛京城,在青楼中最是讲究。楼中分有三楼,一楼是寻常纵欢之地,多是普通贵人云集。而二楼作为交易之地,财大金粗的贵主也是不少。三楼则是清雅之地,受官场之人喜爱。
所以清怡阁几十年基业未曾受大阻,连长公主也不能随便处置。
京城曾有一则笑谈,让长公主脸面无光。傅家大公子与长公主自小相识,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众人也知长公主对傅家大公子一心喜爱,从不遮掩。同时也在猜他们什么时候订亲完婚。
谁知好事将近时,天降一个清怡楼的连萝仙子,直接把傅家大公子迷住,吵着闹着为其赎身娶为妻。那速度跟天老爷变天一样,深怕人跑了。奇的是,傅家长辈没把大公子乱棍打死,而是欢天喜地的迎了连萝仙子过门。
百姓纷纷咂舌。但见过连萝仙子的人看着大公子满脸羡慕。
作为青楼女子嫁高门在这个朝代不是没有,准确的说,在清怡楼有希望。曾有三楼之女进过先皇后宫,得过专宠,谁人不羡慕?不向往?
是以保清怡楼之人个个绝艳,在各地开有分阁,筛选出合格之人送往京城。
怡香阁只有一个名额。而雪儿本是有此一斗名额之人,但胜算多归窦娘。窦娘如染人命,则名额又会他落。雪儿本也在楼中待了多年,撺掇时说能暗送苏翠出去,也是可能的事。最后直接来个死无对证,一了百了。
这只是其一。
其二,苏翠的事捅破了,这事大了,谁受了影响?秦家小公子。素有贤名的他和他的夫人,正因被受称赞,多有能人志士慕名拜访。但现在却名声受损。不管事情真不真实,但胜在人言。
秦家本是之前泉州人不想提及的家族,秦家主与其夫人样子都尖酸刻薄,观貌知人心,是虐待下人的好手。但偏偏生了个眼含悲悯的温柔公子哥,这事一出,难不叫人怀疑。
而真正值得注意的是,为什么要捅秦家一刀。雪儿刚入怡香阁时,有过一个相好,正是秦家下人,那人自然没有逃过魔爪。
那时刚入青楼的女子远没有现在能稳住心。一颗真心付出换来的是冰冷的尸体。怎叫人不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