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映红了苏玉盈的脸,灼热的空气包围着她,她没有一丝害怕,她累了,困守了十三年终究还是得不到他一丝的爱,若有来生只愿不再遇见。耳边传来一声嘶心裂肺的呐喊“玉儿。”她笑了,这一声“玉儿”是属于自己的。她闭上了双眼,一滴清泪滑落,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郡主,先吃几块糕点垫垫肚子。”
听到素汐的声音,苏玉盈十分惊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又回来了,看着满眼的红色,自己身上的喜服,手里的团扇,她回到了成婚那日。苏玉盈接过一块糕点吃了起来,肚子确实有些饿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其他的事情。
素汐倒了杯茶在一旁侯着,苏玉盈吃完两块糕点,从素汐手中接过茶,喝了几口,才觉得舒服了些。坐着思考一下以后该怎么办?上苍眷顾给了一次重来的机会,这次她不想在执迷不悟下去了。婚是王上亲自赐的婚,现在悔婚是不可能的,那就过一两年合离好了,一别两宽,各自生欢。他有他的曾经沧海,我苏玉盈也要去找属于我的碧海蓝天,我要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生儿育女,颐养天年。再也不跟你萧承煦耗着了,注定捂不热的石头,就不要去捂了。
“郡主,前边酒宴结束了,燕王往婚房来了。”
苏玉盈听了,整理了一下衣服,坐直了身子等着萧承煦的到来。
“郡主,团扇遮面。”素汐提醒道。
“不用,你先下去吧。”
“是。”
萧承轩扶着一身酒气的萧承煦进来,对苏玉盈道:“我哥以后就交给你了。”
苏玉盈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去迎。萧承煦被扶着在床上坐下,萧承轩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屋里静悄悄的,只余两人的呼吸声。良久,萧承煦唤了一声“玉儿。”接着又是一声“茗玉。”苏玉盈坐在一旁,一切重来一次,她以为不会再难过了,可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有些不甘心。她苦涩的笑了笑,心想自己真是不长脑子,已经知道捂不热的人,已经决定远离的人,干嘛还要难过?
“承煦哥哥,我知道这婚你并不愿意,只是现在已经这样了,不如我们就装装样子,待时机合适,我们再合离。”
萧承煦抬眼看到坐在一旁的苏玉盈,此时酒醒了大半,他有些不敢相信她会说这种话,开口道:“这婚不是你求来的吗?怎么要合离,这是你的什么计划吗?”
苏玉盈摇头道:“不是什么计划,我只是想明白了,可惜还是有些晚了。以前我以为就算是一块石头久了也能捂热,这两天我才明白人不是石头,若他始终不愿意被捂热,那一切都是徒劳的。承煦哥哥,以后我还是做你妹妹吧!”
“你真这样想?”
苏玉盈点头道:“是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想承煦哥哥就是这样的人,做不成你的沧海那做你的妹妹也不错。”说着灿烂一笑。
见她说的真挚,不像是假的,便道:“以后府里的事你做主,该是王妃的我都会给你,待我们合离时,会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我愿做你一辈子的哥哥。”
“好,那我们先把接下去的程序都进行了吧!”
萧承煦点了点头,命人进来。
两人喝了交杯酒,又回到床前坐下。宾相手里拿了个盒底,里面盛了五谷、栗子、枣儿、荔枝、圆眼,口里念道:阴阳肇位,二仪开天地之机;内外乘时,两姓启夫妻之义。凤凰且协于雌雄,麒麟占吉于牝牡。
将手连果子带五谷抓了满满的一把往南一撒,说道:撒帐,撒帐南,从今翠被不生寒。香罗几点桃花雨,携向灯前仔细看。撒帐,撒帐中,管教新娘脚朝空。含包迷惯风和雨,且到巫山十二峰。撒帐,撒帐西,窈窕淑女出香围。厮守万年偕白发,狼行狈负不相离。撒帐,撒帐北,名花自是开金谷。宾人休得枉垂涎,刺猬想吃天鹅肉。撒帐,撒帐上,新人莫得妆模样。晚间上得合欢床,老僧就把钟来撞。撒帐,撒帐下,新人整顿鲛绡帕。须臾待得雨云收,武陵一树桃花谢。
宾相撒完帐便出去了,两人静默了一会儿,苏玉盈先开口道:“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你睡床我去睡榻,凑合一晚上。”
“怎么能让你睡榻,还是我睡榻吧!”
“好,我叫素汐进来铺一下。”
“好。”起身去了盥室。
苏玉盈叫来素汐将榻铺好,对素汐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素汐点头道:“奴婢明白。”心里很是心疼郡主。
萧承煦从盥室出来,见榻已经铺好了被褥,苏玉盈正坐在梳妆台前由素汐为她卸妆发。卸了妆发,素汐退了出去。
苏玉盈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睡意,看着床前的红烛出了神,不知过了多久,疲惫终于让她入了睡。
第二天一早,两人梳洗打扮后前往宫中谢恩。
宫中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沿路宫人偷瞧两人的神色,见燕王和往日无异新婚的燕王妃脸带微笑紧跟在燕王身后。萧承煦放慢了脚步,握住了苏玉盈的纤纤玉手。苏玉盈一愣,余光看到了不远处躲在角落里的贺兰茗玉身边的蓁儿,心中明白萧承煦不过是用她来气茗玉的。
殿内,两人行了礼,寒暄了几句。待王妃问道两人新婚相处的如何时,苏玉盈微笑着道:“承煦哥哥待玉盈很好。”
萧承煦眼睛余光注意着贺兰茗玉的表情,见她微微皱眉,心为之一痛,根本没有听到王妃的问话。一旁的苏玉盈扯了扯他的衣袖,他这才回过神来,也不知道问的什么,只回了一句“很好!”
王妃笑了笑道:“好便好,希望你们越来越好,早日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