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近作,”他说,把湿布揭开,现出一座女正身像,以粘土美好地速成的。
“这已完工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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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后一步,仔细看着,这身材魁梧、阔肩、白髯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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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审视片刻之后,他低语着,“就在这肩上线条还是太粗。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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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刮刀、木刀片轻轻滑过软和的粘土,给肌肉一种跟柔美的光泽。
他健壮的手动起来了;他的眼睛闪耀着。“还有那里……还有那里……”他又修改了一下,他走回去。
他把台架转过来含糊地吐着奇异的喉音。时而,他的眼睛高兴得发亮;
时而,他的双肩苦恼地蹙着。他捏好小块的粘土,粘在像身上,刮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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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过了半点钟,一点钟……他没有再向我说过一句话。
他忘掉了一切,除了他要创造的更崇高的形体的意象。
他专注于他的工作,犹如在创世的太初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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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带着舒叹,他扔下刮刀,以一个男子把披肩披到他情人肩上那种温存关怀般地把湿巾蒙着女正身像。
接着,他又转身要走,那身材魁梧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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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快走到门口之前,他看见了我。他凝视着,就在那时他才记起,他显然对他的失礼而惊惶。
“对不起,先生,我完全把你忘记了,可是你知道……”我握着他的手,感谢地紧握着。
也许他已领悟我所感受到的,因为在我们走出屋子时他微笑了,用手搀着我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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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麦东那天下午,我学到的比在学校所有的时间都多。
从此,我知道凡人类的工作必须怎样做,假如那是好而又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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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有什么像亲见一个人全然忘记时间、地方与世界那样使我感动。
那时,我参悟到一切艺术与伟业的奥妙——专心,完成或大或小的事业的全力集中,把易于弥散的意志贯注在一件事情上的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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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感觉我至今在我自己的工作上所缺少的是什么——那能使人除了追求完整的意志而外把一切都忘掉的热枕,一个人一定要能够把他自己完全沉浸在他的工作里。
没有——我现在才知道——别的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