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楠真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情感化了。
云安弹完的时候，郁楠还沉浸在那些旋律里面，过了一会儿才打了个响指说了句“nice”。
云安笑笑，“有没有什么可以点评的？”
郁楠直视云安的眼睛，“我可以错过傍晚的末班车，可以错过山顶月夜的星空，可以错过沧海的云和巫峡的雨，我可以错过很多很多，但我不想错过你。”
云安愣了一下，“你学文科的？”
郁楠点头，“这些话我灵感一崩出来我可以给你说出一本小说。”
云安咯咯直笑，“那我得给你的小说出个书名，叫郁楠的灵感迸发全记录。”
郁楠勾了勾嘴角。
她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一句。
她其实想说，云安，我喜欢你，我们试试看好不好。
我也害怕没有未来，郁楠心想，我也不知道你要是离去了会对我有多大的打击，可我听到你的琴声，看到你，我突然就不再想像以前那样了，我想试着往前走，我想试着去跳开这些圈子，无论成功失败，起码将来不会想着，我曾经错过了。
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郁楠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一表白就怂？
郁楠内心暗自啧啧，看来得找个时间去跟李铭取取经。
郁楠的记忆就是，两人玩到很晚，最后直接往床上一趴就睡着了。不管云安睡没睡，但郁楠记得床真的舒服，并且今晚真的有些累，一下就睡着了。
云安刚开始没睡着。
那个传说中W镇的霸主，现在就睡在她旁边。
这个世界上谁都过得不容易，自己也累，郁楠也累，李铭张顺林孤陌虽然表面没有表现出来，但她听说过他们的经历，也很累的。
这个世界上总有比自己幸运和不幸的人，可自己就是自己，自己的人生只有自己能掌控。
晚安吧。
第二天，李铭在群里吼了一声晚上圣诞夜吃不吃火锅，其余几人都觉得是有一段时间没吃了也挺馋的，就都说OK。
郁楠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圣诞节。云安早上看到日历的时候也是一愣，不过马上调侃郁楠的平安夜多了个她。
傍晚下课，两人走进店的时候，李铭已经支好了桌子，张顺照旧和林孤陌一起买好东西。
“锅都架好了你俩才来啊。”李铭说，“是不是就等着吃现成的啊？”
郁楠笑笑，“是啊。”
“李铭你他妈胆肥了啊。”张顺一边从里屋的厨房走出来一边说，“敢这么跟郁楠姐说话。”
“当然敢，诶，等会儿······”李铭一个转身突然盯着郁楠看，郁楠不知道他在盯什么，转头看云安。
云安轻轻“咳”了一声，“李铭，女生互换衣服穿你是第一次见识吗？”
郁楠才突然想起今天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云安的。
李铭摸了摸头，“呃，这倒不是······来来来准备涮火锅了！”
李铭其实想说，女生互换衣服这倒不是第一次见识，但你俩特么的昨晚都呆在云安家，你俩还是百合。
但出于珍惜生命的真理，他觉得自己还是闭嘴为妙。
“张顺你真的太会买了。”云安刚把毛肚吞下去就说，“真的好吃！”
李铭一边把毛肚继续放锅里加热一边说：“你喜欢毛肚早说啊。”
林孤陌笑笑，“这家人毛肚一直卖得不错，看来OK。”
“孤陌你不也老跟着张顺买菜嘛，多少学一点儿啊。”郁楠说。
“害，这不一样，我就是个劳力。”林孤陌耸耸肩，“我刚还把人家的芹菜看成葱，那个摊主的眼神简直在看智障似的。”
“哈哈哈哈哈你别笑死我了！”李铭笑得连勺子都拿不住，“你真的智障。”
林孤陌没说话，夹起一块肉就往李铭嘴里塞。
“烫，烫！”李铭费了好大劲才把肉吞下去，“孤陌你暗杀我！”
“我那不叫暗杀。”林孤陌慢悠悠开口，“你这智商也用不着我暗杀，懂？”
李铭愤愤地夹起一口肉又塞进嘴里，不提防又被烫了一下，惹得全桌人哄堂大笑。
李铭：······我就不该叫你们过来一起吃火锅。当事人表示，后悔，非常后悔。
“哦对，那什么，云安，你喝不喝鸡尾酒？”张顺起身从货架上拿了两瓶鸡尾酒的时候顺带问了一句，“没度数的。”
云安转头看郁楠，“你要吗？”
郁楠看了一下，“没度数，大家都喝吧要不。”
云安点头。张顺拿了两瓶，找了五个一次性杯子然后满上，“云安你放心，我们仨绝对社会良好青年。”
“更何况你有郁楠姐护着。”李铭补充道。
“低度数的我一向不怕。”云安说，“圣诞快乐，咱干个杯。”
“得嘞。”李铭放下勺子拿起杯子，“让我们用没有度数的酒代替有度数的酒，我先祝张顺下次去买菜刚好遇到打折大降价。”
张顺赶紧接话，“那我祝你晋级赛五杀对面。”
“你俩认真点儿。”郁楠举杯，其余四人也一起举杯，“呐，圣诞快乐，干杯。”
“干杯。”
一次性杯子碰到一起的声音像软垫似的，有点儿滑稽，五人瞬间笑开了。
云安忽然觉得，自己是有多幸运，虽然以前很不开心，但起码现在是开心的。人活着开心不就好了，那么多的烦心事，那么破碎的过往，云卷云舒，都会离开的。
一顿饭完事后，云安觉得自己最大的改变就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头一次来还觉得有点儿坐立不安，现在想吃什么直接就上手不带客气的，帮着洗碗的时候也没觉得怎么样。
收拾完毕后张顺说家里要进货，拉李铭去帮忙。
“那我也走吧。”孤陌说，“不介意的话，酒我带回去喝完。”
“嗯，不够再拿，不用客气。”郁楠说。
两人站在门口，云安在里屋给手机充电。
林孤陌忽然压低声音，“郁楠姐，我斗胆问句，你俩进行到哪一步了？”
郁楠愣一下，作势就要上手打林孤陌。
林孤陌挡了一下，“我认真的，你想，能遇到多不容易，未来的事交给未来，眼下能过好就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了你现在可以判断未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云安恰好从里屋出来，看到这一幕吓一跳，“有话好好说啊你俩！”
“没事，我走了。”林孤陌还跟云安挥了一下手，留郁楠在风中凌乱。
“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云安帮她把店门关上，说。
“孤陌看出来了。”郁楠小声说。
“啥？”云安自己都觉得自己头上多出三个问号，“看出来啥？”
郁楠自知失言，“没事。”
云安没打算追问，她觉得自己现在追问也是无果。不过这会儿脑子突然上线，给她提供了一个已知条件：林孤陌也是同来着。
云安也不知道自己脑子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供了这个她都快要忘记的已知条件，这事儿还是之前跟孤陌聊天的时候他自己说的，她当时也就“哦”了一句，没再说什么。
但如果结合这个已知条件，云安忽然觉得自己隐隐约约猜到郁楠那句话的意思了。
“要出去吗？外面好像没那么冷。”郁楠说，“今天圣诞，外面应该会热闹一些。”
“行。”云安说，“去哪？”
“就这样逛一圈。”
云安披上外套，“那店怎么办？”
“没事，今天这会儿应该没什么人要买东西的。”郁楠边说边拉拢门口的落地帘。
“你们店也不配个卷帘门什么的，就个玻璃门然后拉上帘子就是所谓的关店了。”
“没必要。”郁楠一边拉着云安往外走，一边说，“玻璃门两个锁，内锁和外锁都有，再说我老住在店里面，就算真出了事我房间门也有锁，我可以从后院翻出去。确实没什么必要。”
“我刚开始还觉得你这店好小，直到看见你的里屋和后院。”云安说，“一吹风我才觉得自己清醒过来，你那酒真没度数？”
“嗯，真没有。”郁楠起身，钥匙揣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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