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暗域,彼岸司主府。
深夜,殊灵坐在桌边听着院落外枝丫上乌鸦的叫声,殊灵推开房门的窗子,看着屋外那棵巨大的树,那些光秃秃的枝桠在空中伸展着,犹如一张黑色的大网,笼罩着黑夜,笼罩着本不明亮的月光,似乎要将天地隔开,似乎要囚禁地上的一切.
他不由发起了呆,突然屋外的声音打破了他,“你们主子在里面吗?”“在的,您请。”听着屋外林萧敏的声音,他心里暗暗有些隐秘的欢喜,他马上跑到书桌边将桌子上那副画收了起来,放到一旁的花瓶里,又将放到一旁的书翻开,正襟危坐。
林萧敏一身青衣缓缓从屋外走了进来,打量了一眼殊灵一眼,慢慢的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将腰间系的双鱼佩取了下来,放到殊灵的桌案间,后缓缓道“多谢这些天你对我的照顾,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也不便多打扰,这是我从小就佩戴的玉佩,若你以后来了九黎峰可以拿这个玉佩来找我”
殊灵有些发愣的听完了他的话,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要离开了吗?”林萧敏听着他口中有些落寞的话语,心里有些涩涩的,他点了点头,轻声应了一声“是”。
殊灵听到他的肯定语气后,原本放在书上的手慢慢攥进,一只手无意识的紧紧揉捏着书页的边角,他嘴唇慢慢的扬起一丝笑容“好,什么时候走?”林萧敏低头望了望地上铺着的兽皮,轻声道“明天早上吧”话落,转过身向着屋外而去,走了不到几步又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向殊灵的方向望了一眼,微微暗暗的光照下,看不清他的模样,他嘴中诺诺一句“那个……”后又叹息一声,离开了。
殊灵就那样保持着一个动作未动,直到身体僵硬,他垂下了眼颊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后轻轻低声道“我不想让你离开,不要离开,好不好…………”声音很轻,轻到不注意就听不清。
翌日清晨,林萧敏便早早就起来了,他的视线向桌边放着的白玉瓷瓶望了一眼,那是之前殊灵为他上药时落下的,他走了过去,拿了起来放到手上,有些犹豫,他叹息一声,将白玉瓷瓶放回原处,转身离去。
殊灵静静的望着院中开的正好的彼岸花,过了一会儿轻轻问道“他走了吗?”身后的人低头轻声回道“已经走了”话落,他抬头看了看殊灵一眼,只见他并无任何反应,可是他还是一瞬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落寞。
半年之后,九黎峰。
林萧敏一身黑色的练功服在演武场练武,只见他手执一把白色的长剑,剑若霜雪,周身银辉,虽是长剑如芒,气贯长虹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他干爽清静的气质,就像是最安谧的一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却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风月静好。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与他对阵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满头青丝扎成了一个干练的马尾辫,手中的九节鞭甩起来苍劲有力.伸缩自如,时而像两条火龙飞舞在美丽的天空;时而像两团红色的火焰飞舞在洁白的天空上。
一刻钟后,终是分出了胜负,林萧敏面带笑容的将剑放到女孩的身前,清朗一笑“认输了吗?”沈茉舒用鞭子划过身前的剑,娇声笑道“认了,林二哥,你都不知道让让我吗?”
林萧敏将剑插回剑鞘,嗤笑道“小丫头,别想耍赖,快后山的落叶这一个月都归你了”沈茉舒瞪了他一眼,将鞭子卷起放到腰间,从台上跳了下来,一边跑一边道“哼!我才不!”
林萧敏慢慢的向着一边而去,轻轻摇了摇头,低叹一声“鬼丫头!”沈茉舒是沈阳的妹妹,提起沈阳,九黎城是无人不知的,他是他们这一代除了他大哥最杰出的年轻辈子弟,仅仅十七岁便已经修炼到了与他父亲相匹敌的境界,与他们林家自小交好,可是却在他十九岁那年陨落了,他是因为救他而死的。那时他才十三岁因为好奇外面的东西偷偷溜出了九黎峰,被姬无涯所抓,是沈阳救了他,可是他却没了。
他这些年一直都是充满了自责与愧疚,沈茉舒是沈阳唯一的妹妹,因而他一直都是把她当成和婠婠一样的妹妹,他想要用余生好好照顾沈茉舒,他这条命是沈阳救出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