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结束

（吴邪第一人称）

闷油瓶看见我，停下手，在闷油瓶对面的，背别对着我，但不是张海杏，我敢确认，那就是张海客。

“张海客你他妈的干什么？！”我放下刘丧，冲过去想抓住张海客的手，被他躲开，同时，一把冰冷的枪抵在我额头上，闷油瓶惊了一下，就要冲过来，被张海客拦住：“族长，别往前走了，枪会走火。”

我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张海客的背叛，张海杏在张海客身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但闷油瓶并没有下杀手，我想开口，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反倒是张海客说话了：“吴邪，很抱歉。”

“放你妈的屁，我不接受！”我吼他，张海客低下了头，拉住张海杏：“对不起，但，她是我妹妹，我不能不管她。”

小花那边很混乱，一时间也脱不开身，闷油瓶站在原地，看着我，我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打完电话之后，你就行动了，是吗？”

张海客点头：“是。”

“你为什么不开枪打死我？”

张海客往后退了一步：“吴邪，我不想杀你，我只想带走我妹妹。”

我直视他，指了指张海杏：“那你知不知道，你妹妹的身体如何了？”

张海客露出惊讶的表情，我皱了皱眉，抬手：“刘丧，汇报情况。”张海杏直接弹起来，满脸不可思议，刘丧擦擦嘴角，笑了一声：“咳咳，张海杏最近经常昏迷，有时会咳出鲜血，我听过，跟你一样，肺癌，无药可救，时间最多只有五六天了。”

“你胡说！你别信他！”张海杏拉住张海客，使劲摇头，我笑笑：“争论这些有什么用呢？看啊，要结束了。”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枪响，子弹射出，噗的一声，鲜血四溅，同时，张海杏大喊一声：“哥！”

“什么！？”我向前一步，拉住倒下的张海客，说不出话来，“子弹的目标是张海杏，但，在那一秒，张海客挡在了她身前，替张海杏受了这一击。”闷油瓶走过来，试探了张海客的鼻息，摇了摇头。

张海杏泪眼婆娑，紧紧攥着张海客的手，眼泪滴在张海客俊俏的脸上：“哥……”

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坚强的女人落了泪，我想拍拍她，但我没有这个资格，只好站起身来，胖子那边已经胜利了，滴滴的汽笛响起，八爷他们下了车，还有佛爷和老不死的等人，秀秀也跟在后面，我看了看喜气洋洋的那边，感觉好累。

张海杏把张海客的尸体背起来，直径略过我们，双眼无神地走着，宛如行尸走肉，刘丧想去追，被我拦下了：“最后几天，好好过吧。”

“我们错了吗？”刘丧看着远去的张海杏，感慨万千。

“或许吧。”我抬头，“世间本就不公平，这样或许也是个好结果……”

结束了。

我曾经想过，这场阴谋害死了这么多人，幕后黑手不能就那么放过，但看到张海客倒下的那一刻，张海客和张海杏互相拉着对方的时候，我发现，其实坏人也不过如此，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置她于死地呢？这剩下的几天，也算是张海杏的赎罪吧。

坐在车上，闷油瓶看我，那墨色的眸子清澈无比：“别自责。”

“小哥……张海杏也无罪，张海客也无罪，可他们，注定也无法有正常人的生活。”我闭上眼睛，张海客倒下的场面，张海杏哭泣的场面在我脑海里不停浮现，把我弄得几乎崩溃，“张家人，真的无法幸福吗……”

闷油瓶抱住我，轻声安慰：“一切都会好的。”

都会好的。

希望如此……

经过了短暂的低谷期，刘丧看见九门提督高兴得不得了，所有人都放松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盘口没有损失多少——至少我们没有，胖子端上最后一个菜，开启啤酒递给我们：“干！”

黑眼镜刚要喝，就被小花拦下了：“年纪一大把喝啤酒伤身。”

“苏打水。”黑眼镜敷衍。

“屁，你还想忽悠我？”小花不吃他那一套，但还是任由他去了，胖子跟秀秀在旁边聊天，一切都很热闹，我喝了一口酒，看了看外边蔚蓝的天空，笑笑：

“干杯，张海客，张海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