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下）

“徒弟？徒弟？吴邪？”黑眼镜在旁边叫我，我应了一声，才从刚才的想法中挣脱出来，摇了摇头，朝闷油瓶和黑眼镜傻笑：“没事，话说你们在干嘛？”

黑眼镜放下心，指了指被割完后惨不忍睹的背包，笑：“我和哑巴把所有的包上面的布割下来，一会坐着它，吃的只能放在地上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花凑过来，皱眉：“你们把布都割下来，背包里的东西怎么带回去？”闷油瓶回问：“为什么要带回去？”小花被噎了一下，转身离开了，看得黑眼镜在旁边咯咯笑。

闷油瓶的意思是都吃完就好了，没有必要再背回去，但闷油瓶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感觉更像在抬杠，十分尴尬很让人误解，我摇了摇头，转身找爷爷他们去了。

野餐这种事情只是边吃边聊的聚会而已，这不过是改到外边吃，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但胖子高兴够呛，秀秀也特别开心，我不懂他们都是怎么开心起来的，明明是一次送别，却搞得十分高兴，看看爷爷，又看看胖子，别提有多心酸了。

黑眼镜把背包的布递给我们，一人一个勉强坐下，有些滑稽，旁边来野餐的队伍看见我们都愣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要不要送些关怀，小花叹气，已经无语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沉默。

沉默总会想起一些不想想起的事情，我的头又开始疼，内心都快崩溃了，到底是为什么？为了闷油瓶啊。可我还是感觉缺了些什么，缺什么呢？闷油瓶的离开只是导致我天真不复的一个环节，在墨脱的时候我还没有这样，那到底是什么呢？让我彻底改变的，是什么？

一个名字突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对啊，他娘的，真正让我心狠手辣的，是她啊！那个把我们都骗得团团转的那个女人，张海杏啊！

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愤恨，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我一把抓住旁边的张海客，吼他：“张海客，你坦诚交代，你妹妹，张海杏，她到底是谁？”

张海客被我吼懵了，没回话，可能是我这一声有些大了，周围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我们身上，闷油瓶看我：“吴邪。”我只是看着张海客，又问了一遍：“你妹妹，张海杏，她到底是谁？汪家人还是张家人？说话！”

“我妹妹……张家人啊。”张海客不明所以，胖子拍腿：“不可能，她要是张家人，当初为什么杀我和天真？”我接话：“她在引阎王出来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不要看到手指长的人就以为是张家人。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海客看我：“你怀疑她是卧底？”

我点头，操他娘的，原来她才是那个关键。张海客却突然安静下来，叹了口气：“我妹妹她，在墨脱过后就失踪了……”

“什么？！”我站起来，张海客只是点头，没有说话，闷油瓶看张海客：“把话说清楚。”

“没有什么清不清楚的，她就是失踪了，墨脱她就没回来，我也没跟你们在一起，对于那时候的事情，吴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张海客难得的没有听闷油瓶的命令，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是继续问下去还是安慰一下张海客，我不知道。

张海客只是朝我微笑：“没事，反正我都释然了，张家人嘛，干的事都会有一些危险。”小花在旁边开口：“你到现在还认为你的妹妹是张家人？”

张海客没吱声，我知道，他这是也开始不相信了，我们这一代的恩怨爷爷他们无法涉足，只好在旁边默默的听着，秀秀沉默，随后扯出一个微笑：“我们是来陪奶奶他们野餐的，这些事情之后再说吧，反正有的是时间。”

我点头，但心里说不出是欣喜还是悲愤，完全按耐不住，但张海客都说了，张海杏已经失踪了，想知道什么也不行了，还不如先把这餐野完。

野餐的过程我并不想叙述，不止我，所有人都因为这件事心神不宁，虽然说看起来是在其乐融融的野餐，其实都是在想事情，把这餐以最快的速度野完，我们去了机场。

最后的一站，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爷爷去杭州的飞机比佛爷他们先起飞，爷爷看了看我，朝我笑：“傻孩子，不管你是天真无邪的小三爷还是机关算尽的吴小佛爷，你都是我的孙子，我们的吴邪，只要做自己就好，我们会再见面的，佛爷，一个月后，我会去长沙管理吴家的。”

张大佛爷摇头：“多陪陪夫人吧，看见你一定会很高兴的。”霍奶奶把手背过去：“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好好陪陪你的夫人吧。”

“五爷，一个月后，长沙再见。”八爷笑着摆摆手，三爷看爷爷：“多陪陪夫人。”六爷点头表示再见，九爷也笑：“再见。”二爷摆手，没有说话，小花他们也都笑着说再见，爷爷笑笑：“再会，各位。”说罢上了飞机。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那么站着，张大佛爷等人的飞机也要开了，道了别，看着飞机起飞，我眼眶有些酸痛，终是走了啊，算了，放下吧，这样也好。

张海客摆摆手：“这件事结束了，我也要回张家了，明天就起程，你们不是要回雨村吗？明天一起吧。”

闷油瓶点头，小花看了看我：“小邪，我们以后去长沙就可以见到了。”我点头：“嗯，到时候还需要你的钱呢。”

各自笑笑，便回了家。

第二天要走了，上了火车，我们和张海客不是一个火车，我朝小花他们摆手：“再见，记得来看我们。”

“放心，雨村我还是会去的。”小花笑。

火车开动了，小花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我瘫在座位上，一种难以言表的心情涌上心头，再见了，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