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靳寒今晚原本有夜戏要拍的,但是临时得到消息——张明山大师的画作《千绝》将会在斐乐斯俱乐部的拍卖会里参与拍卖。
张明山是民国时期的一代大师,画风独特,别树一帜,然而经历过战火纷飞,他的画作四处流散。
余老爷子极为欣赏张明山,这些年也一直在寻找张明山的真迹。
余靳寒非常上心,一直让人帮忙留意,对多地的拍卖会亦有关注。
今天斐乐斯俱乐部的拍卖会,他早已得知,也早早浏览了拍卖册。拍卖会是在今天白天才临时将《千绝》加了进来。
余靳寒唯恐失手,只能亲自过来。
一入场,衣香鬓影,于他而言,是再熟悉不过的场合。
他含笑与来者寒暄,点到即止,谦谦君子形象入木三分。
片刻后,余靳寒内心有几分不耐烦,正要抬腕看时间,却听一道温婉的声音传来:“老公,你怎么才到?”
窈窕的身影翩然而至。
苏妤挽住了他的胳膊,笑意盈盈地说道:“我和我闺蜜已经到很久了,本来想等你一块来的,但小林非要说先过来看看,我只好先陪她过来了。”
余靳寒有些意外。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瞬间微变,转眼间又握住了挽在胳膊上的纤纤细手,对周围的人道:“抱歉,我要去陪我太太了。”
说着,牵上苏妤的手,离开。
“果然和网上说的一模一样啊。”
“结婚一年多还这么恩爱。”
“模范夫妻。”
“豪门里的典范。”
一路走来,大多都是类似这样的轻语。
余靳寒微不可察地哂笑数声,压低了声音,用只有苏妤才听到的声音和她说:“余太太好本事,对我的行踪掌握得一清二楚,连我临时决定来斐乐斯的拍卖会都知道,人脉不错。”
神经病啊!谁知道你突然要来啊,我只是来陪闺蜜看项链的啊。
你这么会脑补怎么不去拍卖脑子啊?然而,人设不是这样的。
一个温柔贤惠端庄优雅且深爱丈夫的豪门媳妇不能这么说话。
苏妤轻声解释:“我不知道你要来拍卖会,我是正好陪闺蜜来的,完全没料到你会过来,我要知道你过来,肯定会等你一起过来。”
余靳寒不置可否地道:“是吗?”
苏妤说:“当然是呀。”
余靳寒淡淡地道:“秦太太对我的行程总是充满了掌控欲。”
妈的,都说了不是!你爱信不信!
苏妤深吸一口气,转移话题:“我刚刚看了拍卖册,里面有张明山的《千绝》,你是为了它而来的吗?爷爷过年收到的时候一定会很高兴。”
余靳寒被猜中了心思,没由来的有些恼怒,整个人面不改色,声音不咸不淡:“你喊爷爷倒是喊得亲近,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才是亲孙女。”
整个余家都知道。
余老爷子,余恩泽,闻豪集团的太上皇,是偌大的余家的一家之主,说话犹如圣旨般的存在。
余靳寒的婚姻,是由余老爷子亲自操办的,孙媳妇也是他挑的。
两人结婚的时候,余老爷子还大方地送了景亭江苑的别墅作为婚房,只写了苏妤一个人的名字。
这是余家所有媳妇以及孙媳妇都没有过的待遇。
苏妤冷不防地又被余靳寒嘲讽了一通,气得要乳腺增生了,按捺住心情,本想继续温温柔柔地说些话,或者转移话题的,可一瞧余靳寒这张冷冰冰的嘲讽脸,她就忍不住了。
同时,她也十分佩服自己,竟然能含着满怀爱意的目光,兼柔情似水的笑容,回了句:“我嫁给了你,你爷爷就是我爷爷呀,这个逻辑有问题吗?老公?”
余靳寒的手瞬间僵硬了下。
苏妤知道他不喜欢提结婚这事儿,每次一提,他总要不高兴个几天,然后冷漠地离开小半月。
然而现在在拍卖会里,余靳寒根本不可能离开。
哪怕膈应他一下也是舒服的。苏妤笑得更温柔了,连走路的步伐都更加轻盈了。
余靳寒确确实实不喜欢苏妤提两人的婚姻,每次一提,都令他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