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旭凤躺在自己床上:“凤凰,我一定会救你。等我。我这就让噗嗤君带我回天界。”锦觅很清楚,自己灵力所剩无几,独自回天界已经成了难题。她冲出门去想找彦佑,却发现魇兽还在。她抱着魇兽的脖子说了句:“回去…”锦觅只是想让魇兽充当她跟润玉谈判的信使却无力支撑到最后。
润玉处理完日前积压的事务,速度远超邝露的想象。很多事也只是草草过目以后给出了最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法交给邝露。他不愿荒废政务,但现在在他眼里却是很多事也懒得去理。
忙完手上的事,润玉依旧全无睡意。长年值夜的习惯,日夜颠倒。可现在的天界越发冷清。以前跟锦觅相关联的所有花都消失无踪。魇兽也被他留在花界守护锦觅,他只能独自徘徊在曾经跟锦觅有共同回忆的地方。
瑶池畔,他想起跟锦觅的初遇陷入沉思,魇兽的突然出现让他诧异。可当他仔细一看,魇兽脖子上挂着一片昙花状的霜花。润玉迟疑谨慎的把霜花轻托取下,再看看魇兽的神情大概明白了。他五味杂陈之余用灵力注入霜花,锦觅人形渐渐显现,软软的摊在他怀里昏迷不醒。
润玉照顾着锦觅。沉睡的她很安静,润玉只是陪在一边竟也觉得幸福。锦觅被安置在润玉的寝殿里,润玉有时彻夜不眠守候着,有时会在锦觅旁边的塌上休息。更多的时候则是在睡意来袭时直接拉着锦觅的手趴在了边上。
天界第三日,润玉去处理了一些紧急的事情,他再次回到寝殿陪在锦觅身边。他伸手轻划过锦觅脸庞:“觅儿,你到底还是回来了。”邝露在寝殿外看着润玉如此痴心守候,心中感动羡慕也带着醋意的观望着,不知不觉越走越近。
润玉感觉不对劲冷声问:“有事吗?”邝露察觉自己的失态,更怕惹怒润玉匆忙找了借口:“陛下,魇兽好像一直不太对劲。您去看一眼吧!”润玉去了,邝露酸酸的望了锦觅一眼也尾随润玉而去。此时花界之中,彦佑来看锦觅,发现了受制躺着的旭凤。他询问之后脸色大变。旭凤却一再请求他去天界救锦觅。
润玉回来看见锦觅下了床 ,跌跌撞撞往外走非常虚弱。润玉原想着一把将她抱回床上。可锦觅不断挣脱又摔下去。润玉只能放弃,可又伸手去扶她,带着训诫的口吻:“你都这样了,还在闹什么?!”锦觅没再挣扎,也确实没力气了。
她由着润玉把她扶回去,可就是不肯躺下。眼神瞥向边上的三界晷,但很快又像是怕被润玉发现一样收回目光。润玉温柔的劝她躺下休息。可锦觅直接跪倒地上:“陛下。当初凤凰丹药反噬的事情是你一手安排的。你肯定有解除之法,现在他命悬一线,看在你们是兄弟的份上…”
润玉刚刚还想俯身去扶锦觅起来,刚听到她是在给旭凤求情,立马冷酷的站好背过身去。润玉不屑:“就因为是兄弟,本座才没要他的命。反噬虽然成伤却祸不及性命。可他在反噬下强催灵力可是他自作自受。我又有什理由去救他?!”
锦觅含着怒气却眼泛泪光:“可事已至此,现在你只需要能控制反噬。就能保住他的命。我们也不敢奢求更多,你为何要一错再错?”锦觅挪动膝盖面对着润玉。润玉冷冷定了锦觅一眼,此刻眼中没半点疼惜:“错?你们?是啊,错的是我,你跟旭凤却永远是一体、那我更没必要救他了。”
润玉满眼嫉妒,早已没了当日的宁静似水。锦觅确信怎么说都无济于事,她只能无助的拉着润玉的衣襟:“你救救他吧!眼下已是天界三日。凤凰在花界之中已经撑不过十天了。你不救他,他真的会元神俱散的…我求求你…”锦觅声泪俱下。润玉始终狠不下心,可看到锦觅为旭凤肝肠寸断,又着实咽不下这口气,他在心软和绝情中挣扎,最后甩开锦觅,面对却俯视她:“你求我?凭什么?”此时彦佑赶来,硬闯润玉寝殿,扶起了锦觅。
润玉见彦佑来了反而感觉轻松。他看看彦佑:“你那个共享灵力还真是没白给啊!随时随地都…也罢,既然你那么尽心的想护着她,那你去想办法救她的情人吧!本座可没那个闲工夫。”润玉用掌力强推两人到寝殿门外。
最后一刻,锦觅又一次冒险用自己微乎其微的灵力跟润玉的掌力抗衡。锦觅不愿就这么被润玉打发走。她很清楚,凤凰剩的时间不多了。润玉看锦觅这样,匆忙收力。他一步飞越到锦觅身边抱住她,却另一手直接把彦佑推在门外。他带着锦觅转身就关上寝殿大门。
彦佑下界照看旭凤的情况是唯一的选择。他飞身于三界之中施法,希望灵力所拂能护旭凤一时,而他也能在锦觅有事时及时相助。可是这时半昏迷的锦觅已经被润玉带到了丹房。老君和药童在润玉的示意下速速退下。
润玉取了药喂给锦觅,锦觅紧闭牙关。起初润玉想用强,可转念眼神冰冷,他把药瓶随手扔下:“这药你不吃,怎么知道我给你的会不会是要命的毒药?”润玉坐在台阶上捡起药瓶把玩。锦觅犹豫,润玉将药瓶捏的粉碎:“仅此一瓶,再配制可得上千年呢。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
润玉拍拍手上的粉末,起身离开。擦肩而过时,锦觅倔强着:“你既然带我来炼丹房就一定有药,说吧,怎么样才能让你救凤凰。”锦觅虚弱的很,可是却带着愤怒的口吻。润玉又掏出一瓶药:“吃了它,之后再跟我谈条件。否则不管是你死他亡都与我无关。”锦觅去枪药,润玉却躲开让她落空。他自己摆弄药瓶轻蔑的说:“我可提醒你,吃了这药只是有了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如果最后你不接受,我同样不会拿药救他,或者说你会自动放弃我的药也不一定。”锦觅对润玉此刻轻佻挑衅的样子牙痒痒,可还是抢了药吞下。
看着锦觅吞药,润玉却噙着泪松了口气。锦觅生硬的说:“你想怎么样?”润玉反而不再理她只是打开布阵查看彦佑的情况。润玉所见也是锦觅所见。他们看见彦佑拿出一缕真气施法,如同跟锦觅的共享灵力一般,即便在天界也能随时看到旭凤的情况。锦觅看凤凰越来越虚弱心疼流泪、可这一次她已经不能明确感觉到自己是爱着旭凤的。好像爱凤凰只是一种记忆了。
直到陨丹随着心跳不停鼓动。锦觅这才想起魇兽吐的梦。想到这她对润玉的怨恨又多了几分。她为了不在润玉面前示弱。动用真气把心悸压制。只是让她惊讶的是刚刚还虚弱不堪,可现在似乎又对灵力多了些控制力了。
彦佑打点好一切又回到润玉寝殿门外。等了没一会,彦佑想再次硬闯。可是就看见润玉和锦觅出来了。两人在门口驻足,并没有直接走向彦佑,锦觅也一样。而且此刻的她比被润玉带进去的时候更面如死灰。润玉跨半步到锦觅面前,他背对彦佑交给锦觅一个药瓶:“这个药用不用你自己决定。”
锦觅失神的路过彦佑身边,走过好长一段才转身回头:“噗嗤君,我们认识快三千年了吧!这些年发生太多事,你一直都帮我。能不能帮我最后一个忙?”
彦佑晃着锦觅的脑袋:“你脑子进水了?跟我说这种话话。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啊!”锦觅笑的惨烈,她把药瓶交给彦佑:“帮我把这个交给凤凰,一定看着他吃下去。然后看着他重新修复元神。”
彦佑怀疑的看了看药瓶:“这是什么药,润玉怎么会这么轻易把药给你?”锦觅擦掉暗自留下的眼泪:“先去给凤凰送药吧,他时间不多了。等他情况稳定了…”锦觅说不下去却勉强挤出笑容:“不说了,你赶紧下去吧!凤凰的死活全靠你了。”锦觅说完就用刚恢复的一些灵力推了彦佑一把。
送走彦佑,锦觅来到瑶池边。润玉早在那等她,很悠闲。他听到锦觅来了一挥袖,瑶池倒映出花界的景象。彦佑亲自盯着旭凤吃了药,又给他疗伤。润玉嘴角上扬:“做这个决定是不是很心痛?”锦觅冷冷的说:“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见他了?”润玉走到锦觅身边一手拉着手一手揽住肩:“我是不会再拦着你们见面了。不过我是不是会因此不高兴我可控制不了。”
锦觅仇视的盯着润玉,想起刚刚两人的谈判。润玉第二次给她药在她吞了药之后。可是他却直截了当的说:“刚才根治的药被你拒绝,我毁了已经没有了。如果重新炼制需要一千八百年。但我手上的这个是琥珀红。旭凤吃下这个可以抑制反噬。不过我加了自己的血做药引,虽然给他的是一颗药,可是维持药效必须我每天服下一颗万劫丹。所以我的条件就是,你好好陪在我身边,我就给他药。不过提醒你一句琥珀红一旦服下,只要药效中断立刻没命。所以你想好了。你留在我身边一天他就续命一天…”
润玉轻抚着锦觅的发丝:“我现在也只是让你留在我身边学会接受天后的身份。你对旭凤这么无怨无悔,我也只能先用这种方法了。别无选择。因为你的人,你的心我都要。”锦觅推开润玉冷笑:“你不是早就把我的陨丹修复了吗?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不是忘了自己做的事了?我是没法爱凤凰了。可也不可能爱你啊!这不是你自己的杰作吗?一个挂名天后,保住凤凰的命,值得。”说到最后,锦觅相反有些得意。甚至甩开润玉自己大摇大摆心安理得的住进了天后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