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此番是我思着不慎。”
元煜低眼看着地上的尸体,顿感郁结于心,冰冷的眸子里透出深重的杀意。
一旁的折竹通过元煜的眼神洞穿了他的心思,他可一直都知道,这个两年来在刀口上舔血的荣王心性早已大变。宫廷里的各种谋求算计更是压的他喘不来气,爆发,是迟早的事……
荣王府内,一声瓶器震碎的声音从元煜的书房中传出,紧接着就是从理案司被紧急召回的乾坤火急火燎地进了书房。王府内一众人皆为荣王的暴怒畏恐不已。
“混账!手脚都动到本王暗卫身上了!王增——你好大的胆子啊!”
元煜咬牙切齿地将手里的信纸捏作一团,狠狠地扔在了正跪地的乾坤的脸上,打的他有些生疼。乾坤一时生畏、低着头不敢去看自家的主子。
算计盗了密奏,竟还差人送信前来挑衅,这次,王增是真的是彻底惹怒了元煜。
书房内怒吼不断,书房外管事正拦住了前来探望的方知雪,
“方小姐,王爷现在盛怒难息,您还是改日前来吧!”
“正是因他出了事,我才赶来,不然你认为我是为何而来?”
王府管事本是一番好意劝说,岂料方知雪一句反问一语中的,硬将他逼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方小姐,王爷盛怒,小的…可不敢前去通传啊!”
“无妨,我自将前去,只望管事莫要拦我即是。”
见得掌事满面为难之色,方知雪便自己进了书房,那管事摇了摇头,倒也只想着这方姑娘能缓缓自家王爷的怒火才好。
“哪个没眼力见的东西!谁让你进来了!”
方知雪才打开门,半只脚还未踏入呢,怒火中烧的元煜便听见了动静,冲着大喊。这倒是将门前的方知雪吓得不轻,她还是头回见着元煜这般的愤怒
“是我阿煜。”
方知雪随声进门,看见了跪在地上不敢吱声的乾坤。元煜见着是她来了,紧皱的眉头霎时舒缓下来,表情也不似方才那般,只顾得前去迎知雪。
“是你啊寒儿,方才我不知是你一时发怒,可有吓着?”
元煜边说着,又边扶方知雪入了座。乾坤悄悄抬眼看去,只见着自家主子现讲话轻声细语的,甚至还躬身为方知雪斟了茶。这般唯唯诺诺的模样,可丝毫没了方才那要杀人的气势
“来,喝茶,”
元煜扶方知雪坐下,端了茶水给她,却又忙的收回来,转身态度大变,怒冲冲地对跪在地上的乾坤说道,
“你!去吩咐下面泡一壶好茶来!”
“是!”
终于得以片刻喘息的乾坤赶忙起身滚出了书房,正庆幸着,一出门就被管事路上截住,
“那方姑娘……”
管事试探地探着口风,却只见乾坤摇头摆手一声长叹,
“钱管事你可算干了件明白事儿,方小姐一进去啊,王爷那火可瞬间就灭了。”
“是嘛?那…王爷没生气?”
“哪里会生气?你看我这不已经算是逃过一劫,被放出来了?”
“倒也是……”
钱管事点着头,心里不禁咂叹那方姑娘在自家王爷心中地位。
“哦对了,你赶紧去吩咐下面,泡一壶上好的茶来。一定要是最好的茶啊!”
那可不得是最好的茶?这方知雪如今可是王爷的去火药、定心丸!哪里还敢有半分的怠慢,只管着尽心尽力去伺候就对了。
“阿煜,王增那事,我已然知晓了。”
两人相对而坐,方知雪将手搭在了元煜的手背上,缓言道,
“师傅虽不曾告诉我那王增盗窃去的到底是何物,但我也能猜得半分。不过是叫太子一党得了牵制你的证据,”
“正是,”
元煜点头,心中此时已然平静下来。面对他的寒儿,无论是发生了多大的事,他都是没法动起怒的。
“那…究竟是何证据?”
得到肯定,方知雪继续追问,元煜沉默片刻,不语
“师傅不肯与我说,那定事关朝中大事,现朝中我方能影响荣王府势力的,无非不过是孙丞相……阿煜,我只有知晓为何事才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