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收到红色的请柬时,上面烫金的字体,也烫平了了我的心。
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同时舒展开来,有些扯破了,就流了血。
你们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那种感觉,就像在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看着它发芽,看着它长大,看着它越来越高。
你看着它,就像看见了未来的希望。
直到有一天,老天告诉你,这希望,不能继续存在了,必须要拔了它。
当初,埋的有多深,如今,根就扎的有多深。
拔了它,心就如同干涸的土地,一块块碎裂,然后再一块块拾起,七扭八歪的拼凑在一起,总有丢失的那几块,让心,再也不能完整。
我习惯在夜里听着歌发呆,安静的夜,时间就像停止下来,那一刻,我,就是世界,世界,就是我。
当熟悉的铃声响起,我听到话筒对面传来的呼吸声。
很熟悉,熟悉到我似乎看见他就站在我面前,我能看到他微微皱着的眉头,一如从前。
“请柬,你收到了么?”低低的嗓音,略有嘶哑,他,最近抽了很多烟吧。
古一收到了。
“这是,我能完成的答应过你的最后一件事。”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说,“今天下雨了”一样。
古一好的。
曾经我以为,我一定会哭的撕心裂肺,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痛到极致,是平静。
电话那头的沉默,被一个甜美的声音打破,“莫语,你在和谁打电话?”
我听到他说“朋友”。
原来,我已经是朋友了。
也许,连朋友都算不上了吧。
哪个朋友,七年互不联系?
我按在了手机屏幕上的挂断键,手机亮了,又暗了。
手机里的音乐继续播放,那是一首梁静茹的老歌—《错过》。
低低的旋律,每一个音符都狠狠砸向我,我看到一个狼狈不堪的自己。
我爱他,他是吴莫语,我想,他曾经也爱过我吧。
我再次拿过请柬,小心认真的翻来,看见里面新娘的名字是印上去的,新郎的名字,是手写。
还是蓝黑墨水,那颜色,不会像蓝色那么冷,也不像黑色那么沉,介于两者之间的颜色,多像我们两个,进不可进,退无路退。
我曾经说,我的请柬一定要手写,因为这样才显得有足够的诚意,就能获得最真心的祝福。
他,还记得,我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悲哀?
他做到了,但,不是为了我。
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那样的刺激,让我可以清楚的知道,我还活着。
似乎这样还不够,我在卫生间,用冷水冲脸,然后用冷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我那般平静的发疯。
屋子里静悄悄的,所有的孤独和寂寞就存在我呼吸的每一口氧气里。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般的僵硬,我用力扯着嘴角,想让自己不那么冰冷。
不管如何用力,我的脸都是麻木的。
我想,这么苦的生活,老天还把我手里唯一的糖抢走了,是不是在告诉我,我不配。
所有好的一切,我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