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枫的话犹如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就连一个表情都没有,仿佛楠枫只是给沈逸寒披了件衣服,什么都没说。
空旷的桥上死一样的寂静,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泪痕悄悄然的划过沈逸寒面无表情的脸颊,又像是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裂,自喉咙发出一声低吼,好似鹧鸪的悲鸣。
一声过后又沉寂了下去,沈逸寒双手死死扣着栏杆,指甲劈了都不知道。思绪又回到了那个鲜血淋漓的清晨,想起了沈佳乐的哭喊和哀求,还有那句“大哥,我没有,你相信我好不好?”
乐儿虽然调皮捣蛋爱闯祸,但她本性善良单纯,怎么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呢?他为什么就不能听她解释,为什么不肯相信她,为什么不去想一想是不是另有隐情呢?
“初晨…乐儿…乐儿……”
沈逸寒轻声呼唤着,一遍又一遍,只觉眼前越来越模糊,直至失去意识……
“寒!寒!寒!”
楠枫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接住了径直倒下来的沈逸寒,连续喊了几声不见反应,看着那愈发苍白的脸,神色骤变,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开车飞驰而去。
杜裳从被楠枫拖下床到他的私人诊所,前后用了不到五分钟,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潜意识还停留在方才的生死时速里没出来呢。
“杜裳!你TM给老子醒醒!寒要是有个什么事老子一枪崩了你!”
楠枫揪着眼神游离的杜裳衣领怒吼,吐沫星子溅了他一脸。
杜裳回过神,下意识的抹了把脸,甩甩手道:“真TM恶心!逸寒怎么就看上你这家伙了!”
楠枫没理会他那嫌弃的眼神,厉声呵道:“快救人!”
杜裳被他一嗓子吼得彻底醒了,这才察觉到楠枫面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了,还有眉宇间的急切是他从没见过。
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杜裳也收拾了往日吊儿郎当的劲儿,替沈逸寒把了脉,只几秒钟,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眉头紧蹙,被冰冷包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杀意:“谁干的?”
“事情说来话长,你赶紧的救他!”
看着楠枫依旧急切的模样,杜裳就确定了他什么都不知道,暗自叹了口气,哑着嗓子道:“蛊已成形,深入骨髓,你让我拿什么救他?”
楠枫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双手死死抓着杜裳的衣领,不可置信的道:“你说什么蛊?不可能!他只是身体虚弱而已!他不会有事的!你一定能救他!你把他给老子救回来!救回来!我不许他有事你听见没有!”
杜裳没回话,任由他揪着自己,满眼的苦涩。
良久,楠枫慢慢松开了杜裳,双手顺着他的睡衣滑落,眼泪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流了出来,一滴,两滴,三滴……
“当年顾熙妍得了一种怪病,怎么治都治不好,后来听人说Y市有个老中医……”
“那老头长什么样?”
杜裳打断了楠枫喃喃自语的话问道。
“其实也算不上老头,约摸五十多岁,长方脸,戴着个黑框眼镜,右眉尾处有颗痣。”
杜裳闻言,猩红的双眼充斥着浓浓的恨意,在心中默念了两个字:翟吏
随后看向楠枫,前所未有的认真,一句一顿的说道:“你们先搬去我那住,我卧室左边第二个柜子里有个暗格,红色瓷瓶里的药可以暂时压制毒性。如果我一个月内回不来,你就带着逸寒去京城霁家找霁霏夜,把我床头柜第一格里的戒指拿给他,他自会帮逸寒续命。在这期间,切记不要联系任何人,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们的行踪,尤其是家里的人。”
楠枫自然明白杜裳话里的深意,也知道沈家已经被苏元哲监控了,如今沈逸寒身边信能得过的人,除了自己就只有墨裢了。可在此期间他要是不去集团坐镇,岂不是要将沈氏拱手相让于苏元哲么?!
“不……”
“我表哥的事,怎么可能少了我呢?放心,沈氏是不会落入他人之手的。”
楠枫刚要开口提出异议,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就从门口飘了进来。